第1092章 那個女人,是云雨柔
提起莫允明的尸骨,南晚煙漂亮的眼眸里驀然噙上怒火,那雙纖細素白的手猛地攥緊,神色里充滿了對高管家的憤怒跟恨意。
我就知道是他干的!
她想不明白,高管家明明是娘親的盟友,忠仆,為什么這么對她,這么對娘親的義弟,還錯把云雨柔當做他的小主子,一心為云雨柔賣命?!
此等愚忠又愚蠢的人,娘親若是知道了,怕是能氣活吧?
顧墨寒摸了摸她的手,以示安撫,南晚煙搖頭,高管家為了云雨柔,無所不用其極,我不意外,也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不必向我道歉。
等我抓到他,絕對要將舅舅受過的苦難,千百倍地討回來!
南晚煙的語氣里已經沒有責怪的意思了,可顧墨寒瞧著她,眼中的愧疚與悔恨不斷涌起。
他抿唇,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她,晚煙,你可還記得當初我身為墨言的時候,你讓我去調查云雨柔是否生還的事情?這就是承王的回復。
南晚煙詫異,她以為他隱瞞身份,又事關云雨柔,他會糊弄過去,沒想到他居然真去做了。
她接過信緩緩展開,就聽到顧墨寒在耳邊輕聲繼續道,當初我也有疑,便讓云恒秘密給承王送信,如今他那邊有了回信,信上的內容,你應該看看。
男人神色復雜地觀察著南晚煙看信的表情,生怕她不高興。
而南晚煙大致閱覽了一番信上說辭,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按照承王的說法,云雨柔確實死于一場大火,他親眼所見,且尸體焚毀嚴重,但身上仍舊找到屬于云雨柔的信物,按理說,不應該有誤。
可如今高管家在大夏囂張跋扈,作妖不斷,云雨柔明擺著就是還沒死。
南晚煙又仔細地看了看,忽然眼神一沉,看向顧墨寒,承王說云雨柔死了,你信么?
顧墨寒俊臉稍沉,不信。
南晚煙點點頭,將信遞給顧墨寒,指著信上的尸體二字道,我想當你詢問承王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可能也有疑慮。
這尸體二字明顯下筆很重,且有頓筆的痕跡,暈染了信紙,跟旁邊的相較起來,足以說明寫信之人內心的動搖。
承王或許也猶豫過,又或許是有別的想說,但沒有把握,就沒提出來,但我想,那尸體是被焚燒的,根本無法辨認死者的身份,說明承王很有可能,被高管家和云雨柔瞞天過海的招數給騙了。
只是他之前不知道,直到你再談此事,他才有所懷疑。
顧墨寒看了看南晚煙所說的地方,果然發現了停頓的跡象,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詫異。
當初他只顧上看信的內容,倒是沒有注意這些。
由此一來,就能說的通了,畢竟他深知承王的秉性,承王不可能騙他,唯一的理由,就是承王也被蒙在鼓里。
這一招金蟬脫殼,還真是用的好啊,相識多年,他竟不知云雨柔還有如此本事和膽識!
顧墨寒寒潭般深邃漆黑的眸子里閃爍殺意,緊蹙的眉間都蓄上一層狠厲,你說的不錯。
只是不知道,她現在在何處,又是如何瞞過承王,瞞過那么多人死里逃生的。
南晚煙認真地看向顧墨寒,上次,客棧有他的消息,我帶著云恒和封央去查,其實發現有人與他同住,而且,是一個女人。
雖然那小二說從未看見過別人,可高管家的屋子里還有殘留的脂粉,那脂粉香氣未散,手感也細膩,絕不可能是之前的住客留下的,我懷疑,那個女人就是云雨柔。
顧墨寒瞧著她眉頭緊鎖的模樣,眸色漸深,唇角緊抿,卻始終不敢多話。
其實他和她一樣,早就猜到云雨柔并沒有死,可他卻不敢在她面前多提。
就算晚煙沒說,但他知道,云雨柔始終是橫亙在他們之間,拔都拔不掉的刺,在眾人,甚至是在晚煙的眼里,云雨柔為他生過孩子。
而他曾為云雨柔,昏了頭似的將她虐的遍體鱗傷,她更是因為云雨柔,才下定決心要離開他,離開西野。
并且就因為這件事情,間接造成了莫允明的慘死,造成了他們彼此多年的誤會,仇恨……
就連他認定的云雨柔死于當年,也是假的,他終究沒將云雨柔處死,沒為當年被騙的團團轉的自己出一口惡氣,也沒為受折磨的晚煙出一口惡氣,真是——罪該萬死。
巷子外面的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此刻陰冷晦暗的巷子里,顧墨寒和南晚煙的神色都頗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