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進入月份,也就是距離農歷新年過去個多月時,波士頓的冬天還在像往年那樣,偶爾在出現晴空萬里時飄下幾片雪,寒風蕭瑟的一如他初來乍到,住到燈塔山街上范戴琳的房子里,見到楊娜時。
只是從初見的年春,到這會兒的年春,已經過去了足足年時間,這是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
說長是因為年這個時長,只占了鄭建國這會兒生命總長度的九分之一多點,當然這僅僅是以他這輩子的生命歷程來算的,如果算上記憶中的那六十年,這個數字將會變成四十分之一。
而至于說短不短,則是因為鄭建國來到美利堅的三年里,就占去了三分之二的時間,遍布了他在美利堅經歷中的點點滴滴,從學習到生活,從精神到,從沒錢到有錢,從好奇到熟悉,從初識到懷上孩子——
鄭建國給出的承諾是有了孩子就結婚,這在當時他的心態來說,實際上是想看自己在她心中的重量,畢竟兩人當初在一起時,顯得是那樣玩笑。
而之所以用這個辦法來測試自己在楊娜心中的重量,則是因為鄭建國知道她的夢想也是當主治醫生,以美利堅現有的培訓制度來說,以他都要經歷年時間才可能成為主治醫生。
如果楊娜懷孕后結婚再生了孩子,哪怕等到孩子周歲后交給保姆,她都要付出兩年時間才能繼續參加住院醫培訓。
并且到時候有了孩子和家庭的牽絆,她的培訓能否順利完成且不談,極大的可能是放棄成為主治醫生的夢想。
這是鄭建國當時給出諾言時夾帶的小心思,不知道楊娜有沒有看破不說破,但是現如今的情況卻是她成了這個樣子,預產期的也要臨近了。
植物人分娩,這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很少見,但是對于醫生們來說,只能算的上是帶點話題性,因為植物人受創的地方多在頭部,只要患者的生殖系統沒有損害,機體的自然反應都足以保證孩子順利出生,就像患者在失去意識后的呼吸那樣,屬于本能。
當然,這是純理論上來說的。
現實中,正常產婦在生產過程中,都會碰到因產力,產道,胎兒,精神狀態中任何一個出現問題導致分娩進展受到阻礙,也就是常見的骨盆畸形和狹窄,宮縮乏力,胎位異常,孕婦在產程中恐懼與精神極度緊張,進而造成異常分娩,出現難產。
雖然其中的骨盆畸形和狹窄,胎位異常可以通過孕檢來確認,然而自然生產狀態下的順產所依靠的產力,卻是無法提前通過外部手段進行檢測。
再加上還有宮縮過強和羊水栓塞這種極少情況,鄭建國是沒經過太長時間的考慮,便和范戴琳商量著做了剖腹產的準備,為的也是進一步降低對楊娜和孩子的傷害。
既然選擇了剖腹產,鄭建國這會兒的想法也就是將楊娜接到波士頓這邊來,只是這個想法先前在范戴琳那里碰了釘子“我感覺再耽誤下去,楊娜會有可能提前生產。”
電話里,范戴琳的聲音是沉默了會,便傳了過來“就如顧忌到自然分娩可能出現的那些癥狀和情況,醫生們依舊不建議楊娜去波士頓做手術,當然這個決定權還是放在你的手里,我們只是盡到醫生和朋友的建議。”
對于鄭建國,范戴琳是心有不滿的,以現如今的各種消息去確認,這貨是在楊娜還沒失蹤時就和卡米爾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