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朱熙林琬:白玉懷瑕4
他垂著腦袋看了看掌中林琬被他握得發(fā)紅的手掌,又側(cè)目看了眼肩頭圍著的一圈暖和的狐毛。
身上的狐裘被她的體溫所浸染,有種格外好聞的香氣。
他垂眸輕輕嗅了嗅,徐徐抬起頭,望向了面色憂急而又不知所措的林琬。
她這一番照顧儼然已經(jīng)超出了母后與兒臣該有的距離,朱熙勾起嘴角笑了笑,開口道:“母后終究還是疼兒臣的。”
因咳過,他聲音有點啞,林琬只當(dāng)沒聽見這話,她欲蓋彌彰道:“我讓人送你回景和宮……”說著就要從他掌中抽回手。
朱熙并未糾纏,直接松開了她,他彎腰撿起地上的袖爐,道:“風(fēng)雪太大,若要回景和宮必然得在路上吃一嘴的寒風(fēng),那樣兒臣明日怕是當(dāng)真起不來了,今夜就睡在這兒吧。”
他咳了一通,似乎終于察覺到這寒氣的厲害,扯了扯肩頭的白狐裘裹住自己,重新將袖爐攏進袖子里嚴實遮住。
他抬頭看著林琬:“兒臣剛才咳狠了,眼下手上沒多少力氣,能勞母后推兒臣進偏殿嗎?”
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突然,林琬有些不適應(yīng),可看他這臉色蒼白的模樣,又實在不忍拒絕。
她推著他一邊走一邊道:“你既然要在武英殿歇息,身邊便要留個人照顧,待會兒我找個小太監(jiān)送些木炭來,別把人趕走了。”
朱熙道:“兒臣不喜歡太監(jiān),瘸了腿斷了根,沒什么兩樣,看著心煩。”
林琬有些無奈:“那便尋個安分的小宮女。”
輪椅滾進偏殿門,朱熙道:“兒臣也不喜歡宮女。”
林琬頭一次知道他這樣難伺候,她順著他問:“那你喜歡什……”
她話沒說完,忽然聽見墻上油燈“啪”一聲爆響,她腳下一頓,陡然明白過來什么,丟下輪椅轉(zhuǎn)身就要走。
但不料腳下還沒邁開步子,剛才還說著沒力氣的朱熙便猛地將輪椅轉(zhuǎn)了個方向,手疾眼快地扯摟住她的細腰將她帶到了懷里。
纖薄的背脊撞上胸膛,林琬惶然地跌坐在他身上,聽見朱熙在她頭頂悶笑。
冰冷的嘴唇貼著她的金釵,他低聲道:“母后對兒臣太心軟,所以同樣的招數(shù),才會上兩次當(dāng)。”
所謂羊入虎口,大概指的就是今日自投羅網(wǎng)的林琬。
朱熙不過咳了幾聲,她便心軟成泥,將他當(dāng)作了腿腳不便又染了風(fēng)寒的病患體貼照顧,全然忘記了他的本性。
林琬被他緊攬著腰身坐在腿上,背抵著他的胸膛,鞋尖都觸不到地。
她掙不過,也避不開,這才開始后悔。
她蹙著眉伸手推他:“松開。”
“不松。”朱熙低頭嗅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香氣,聲音低啞道:“兒臣已經(jīng)放母后回去,是母后放心不下兒臣又選擇回來,難道母后完全沒料到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嗎?”
他悶笑一聲,用嘴唇若有若無地去碰她后頸柔膩的皮膚:“還是說母后料到了,但卻沒辦法棄兒臣于不顧。”
聽了這話,林琬還有什么不明白,她偏頭躲他的吻,心中火氣愈盛:“你作踐自己挨寒受凍,便是為了施這苦情計?”
“是。”朱熙回答得毫不遲疑,他不怕林琬動氣,只怕她無動于衷。
他將冰涼的臉龐貼上她的耳廓,喃喃低語道:“百般苦情計,只付有情人。”
他輕輕吻她頭發(fā):“母后心里有我。”
林琬無奈又惱火:“那倘若我今夜不來呢?你就當(dāng)真挨一夜的凍?”
朱熙輕笑:“不會,母后心軟。”
他說著,圈在她腰間的手一動,解開她的腰帶,另一只手順著她的衣襟滑了進去。
他手掌冰涼,卻又靈活,仿若冬雪里的蛇貼著她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