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恬聽得入了神，連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但是她突然又變得傷感起來。

    “你說，為什么我就沒有遇見一個人這樣的愛著我呢？是我不配嗎？”

    “我擦，這可真的是大草原的春天來了，交配的季節到了，鐵樹都開花了！連我們的無性戀者也想談戀愛了！”

    白筱恬紅著臉白了我一眼。

    我笑了。

    “傻白甜，我剛才才發現，你這么一搗飾，美得也挺冒泡的，追你的男生應該不少吧？比如韓磊！”

    白筱恬有點喪氣。

    “真沒你想的那么多！而且現在的男生，目的性太強了，上來就問‘約嗎’？約你妹啊約！但是我要是真打扮成性冷淡風，我在他們眼里就又變成了小透明！像你們這種有靈魂伴侶的，都是上哪兒找的呀？我聽你嘴里說來的愛情，就跟聽科幻小說似的！”

    “傻白甜，你要想有一個靈魂伴侶，首先得有靈魂才行啊！我覺得人和人相交，就像廣播電臺一樣，你們的頻率必須在一個波段上，才能聽見彼此的聲音。否則大家就算在這個世界上來來去去，你也感受不到他在你身邊的存在。你一個短波電臺想收聽長波廣播，這當然做不到，但你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認為長波電臺不存在！

    就說你吧，你的精神世界除了爽文短劇還有別的嗎？你小時候學過那么多才藝，現在還有在堅持和熱愛的嗎？你的認知層面上除了爽文灌輸給你的世界觀，還有自己的認識和標準嗎？別人跟你談戀愛，你除了作，還能帶給人家什么情緒價值嗎？除了非黑即白的二元論，你對人性還有自己的觀察嗎？

    我勸你以后出現場的時候，少聽聽小說，多看看現場，多觀察觀察人，每一個受害人，每一個罪人，甚至每一具尸體，都是有靈魂的！想想賀洲！想想林曉！用心感受它的震顫，你才能碰到有同樣震顫頻率的人！”

    白筱恬怔住了，她這次罕見地沒有反唇相譏，甚至停下了腳步，有點吃驚地看著我。

    “怎么了？”

    她吃驚了很久，這才有些喪氣地說：

    “……麻的！下次上樓我還是走前面算了！老卷登，你就像小說里開了透視掛的金手指男主，我現在站在你面前，就感覺自己已經被你看光了，沒有任何掩飾和矯情的必要了！無地自容，卻又無從辯駁，這種感覺真傷人啊！”

    白筱恬無精打采地帶著我來了一家她種草了很久的云南菜館子，等到快排到我們了，她的情緒才好轉了一些。我們正拿著菜單商量吃什么呢，白筱恬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敲兒，師姐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頓飯搞不好吃不成了！”

    白筱恬無可奈何地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