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貝碧棠喂完鴿子,讓可愛的小動物治愈了一番,郁悶一掃而空,神清氣爽地從人民廣場回了家。
一到家,貝碧棠就將布袋子放下,將里面的書信和照片掏出來,拿在手里。
接著她轉身去拿塞在床底下的初中課本,咬牙將壓在最中間的數學課本抽出來,抖出夾在里面的東西。
也是一些書信和照片。她回到上海的第一天,就滿屋子看,給它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著,生怕被姆媽她們翻到。
總共十二封信。第一封信是她十五歲那年,徐則立寄給她的,也是這份信直接鼓動了她去西北的念頭。其余十一封都是徐則立回上海陪他阿爸治病時寫給她的。
還有兩張照片。其中一張她和徐則立站在大草原上,笑得含蓄內斂。
六月盛夏,天高云闊,牧草青青,不遠處牛羊溫順而安詳地吃著草,她笑得眉眼彎彎,牙齒微露,這時候她十七歲。貝碧棠忍不住嘆口氣,伸手去摸照片上自己十七歲的臉。
另一張照片是徐則立的單人照片,他高考那幾天,她不僅請假全程陪同,還借了照相機,在高考考場門口給他拍了張照片,留作紀念。
貝碧棠將信一封一封地拆開來,這些信早已被她看不下五六次,她還想看最后一次,看她是怎么被徐則立誆得對愛情深信不疑的。
花了十幾分鐘,將信逐字逐句默讀一遍后,貝碧棠的眼睛濕潤了。
那時候的她是天真的,徐則立也是真心的。
這些信里,徐則立對她愛慕之情躍然紙上。在他阿爸重病時,他也不愿告訴她太多,免得惹自己憂心,自己再三逼問,他才提幾句,其余都是遠在西北的她噓寒問暖。期間還給她寄了五六回上海的特產,在信里提醒她不要忘了去郵政局取。
貝碧棠看了信,又難受了起來,很多她覺得痛苦的回憶在她腦海鬧騰著,像是要把她的腦殼給戳破了。
姆媽是如此,徐則立也是如此,兩人曾經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知道她很好哄,看清了她的性子,都知道怎么拿捏她。怎么從她身上要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她心軟、單純,很看重感情,只要對方一走進她的心里,在她心里有了位置,她便會為對方退讓,不會計較,不會記仇。
如果一個人對你很重要,你付出感情以及對方需要的,而你身上正好有的東西,又有什么錯呢?錯在你看不清有的時候感情是單方面,有的時候對方想要的東西變了,而你身上沒有?
最大的錯不應該是她,錯的是姆媽和徐則立,他們利用她愛他們的心,他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利用她的情感,滿足自己的私心!
貝碧棠眼神憤恨,將手中的信捏皺,錯的是他們,沒有一次堂堂正正地告訴她,貝碧棠你在我心里是或者已經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