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異象
洛忠廉盯著青年獰笑道:“好一個不薄,先輩自亂世,便追隨你們的先祖打下一方土地建立帝國,功績赫赫,可到頭來他們得到了什么?
出生入死卻只封了個巡防大將一職,此后世代襲職。說是大將,也不過是條看門狗而已。其他所謂的忠臣,進幾句良言,獻幾道良策便能加官進爵,這就是你們皇室的皇恩?”洛忠廉越道最后,心中怒火越是不打一處來,似乎對此早已積怨已久。
“呵...看門狗...”青年有些無言以對,這當下處境亦是覆水難收,無奈搖了搖頭,苦笑道:“世上吃里扒外之人,皆是不得善終。你這種人,遲早也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你以為覆滅了‘東岳國’,殺了我就能身居高位?”
“他答應(yīng)過,除盡你們這些皇族中人,便是我洛家封侯拜相之時,比起你東岳國的巡防大將風(fēng)光吧。”
“你以為你有能力回去?...”青年男子在洛忠廉的拳腳下更為虛弱了,低垂著頭,說完這句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洛忠廉蹲下身來,饒有興趣的抬起那青年下巴,看著他如今的下場,仿佛這一刻等待了許久許久,嗤笑一聲道:“將死之人還有這等閑情為我操心,難為你了,大皇子。
東岳國在這天后將就此倒下,再無翻身之日。整合東岳后,‘他’的軍隊將繼續(xù)橫掃各國直到統(tǒng)一,新的時代即將來臨,你就在地下好好看著吧。”洛忠廉說完,“噌”的一聲自身后抽出一把匕首。
他似乎很希望看到青年在痛苦的呻吟中死去,好發(fā)泄他心中積壓多年的怒火,所以沒有直傷要害,而是狠色看著匕首一點一點沒入那青年的胸膛。
只是青年依舊保持著那般姿勢無動于衷,緊皺著眉頭,眼睜睜看著閃耀著寒光的銀色匕首,刺進他的身體。盡管這痛苦猶如折磨一般長久,幾次忍不住嘶吼出聲,卻是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這讓洛忠廉大為不爽。
青年已無生念,而且外傷遍體,內(nèi)傷傷及肺腑,腦子里的想法身體已無法跟上。第一次與死亡那么接近,只是,他沒有害怕,似乎這種結(jié)局,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那鉆心的疼痛遍體,那流出的鮮紅如注,正快速的被傾盆大雨稀釋,身下流了一地的血水。
半夜,雨勢漸止,撥云見月,星辰當空灑下如水月色。冷清的街道淡去了往日喧囂,萬物沉寂,偶爾從街邊角落,傳來流浪貓狗不知所云的輕吠,增添了些許生趣。
街上,一個身影背靠墻體,愣愣地坐在地上,正是不久前的那位青年男子,而那洛忠廉,早已不見蹤影。
青年仍有一息尚存,微睜著雙眼,怔怔地看著地面,如似失了魂的軀殼。他離死亡不過咫尺之遙,他的意識與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身體已經(jīng)感受不到知覺,直至他的心臟開始間歇性跳動,這才完全閉上了雙眼。
...
彌留之際,青年腦海中浮現(xiàn)一對身影,男的身姿偉岸,面色沉穩(wěn),給人一種厚重感。身旁是一位雍容貴婦,他們的身前有三個稚嫩孩童,兩男一女,似乎是一家五口,其樂融融,飽含幸福之意。
這時,他們的左側(cè)出現(xiàn)一位女子,亭亭而立,只是看不清面貌,像是心里刻意隱去的畫面。右側(cè)出現(xiàn)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男子,對著如同局外人的他招手示意,笑意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