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離去
回到客棧,龍冰風關好大門,心事重重的上了樓去,待到盡頭,這才停下腳步。此處,他跟薛凝學習時上來過許多次。
客棧十六層,除去一樓大堂,二至九層為雅間,十至十四層是客人住所,再往上便是客棧伙計的住處。薛伯一家住在頂層,此處分有東西南北四個房間,薛伯房間在東側,小凝在西側,南北兩房,或許就是小凝的爹娘,以及兄長薛東的住處。
此時的十六層,四個房間黑漆漆的,只剩房間外,中間處的桌子上,放著那個初來時見過的石頭,在亮著柔和的白光。
龍冰風在這個世界一年時間里,已知曉這是何物。此物名為‘陰陽石’,白晝時隱去光芒,與尋常石頭并無二至,但在黃昏之際便會亮起淡淡的微光,子時漸盛,丑時高光,而后漸漸走向暗淡,于日出而息,因此人們也會根據它所散發的光芒來判斷時間。不過,據說此物產自仙界,價格昂貴,只有富貴人家才用得起。
龍冰風在薛伯房外駐足良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一路回來,幾次為著自己的猶豫不決,恨不得狠狠來上幾巴掌。
“是小風嗎?”
這時,屋里傳來了薛伯的詢問。
“是...晚輩...”猶豫了許久,龍冰風終于在詢問聲中,打定了主意,輕聲道:“晚輩有事向薛伯告知,不得已深夜前來打擾,還望見諒。”
說話間,只見屋里亮起了燈火,人影走動。薛伯打開房門,微微訝道:“小風啊,怎么這么晚還不睡,快進來,快進來,屋外冷。”
龍冰風定了定神,走進房去,在薛伯關上房門,回過身來后,在他一步距離,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向他拜倒,行了一禮。這是他流落游離界以來,第一次向長者行此大禮。
“這...怎么了?”薛伯有些不明所以,連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新的一年來臨,晚輩痛定思痛,決心揮別過去,走向新的開始,前往仙途,今夜特向長者辭行。”龍冰風照實娓娓道來。
薛伯微微一怔,倒不是因為他的離去,而是新元剛過,又是大晚上的,不免覺得有些突然。
自從龍冰風決定留居此處,做一名伙計時,當時的狀態顯得很是扭捏無奈,加之夜夜酒醉,滿臉惆悵,料想是當時的處境,不得已屈居于此。
至于他所說的出身來歷,從救助他的那個晚上來看,便已知曉是編纂好的一套說辭。當時所穿的衣著,雖然破碎不堪,但面料華貴,顯然不是深山窮苦人家應有的打扮,特別是那衣著上零碎的龍紋圖案,讓人難以忽視,以此判斷,應是來自某個帝國的落難皇室中人。經過后面慢慢了解,發現龍冰風心地不壞,沒有說出真相或許有他的苦衷,也就沒有戳穿。
薛伯點了點頭,撫了撫頷下白須,溫言道:“新的一年,該當以新的面貌面對新的生活,若真能揮別過去,你爹娘泉下有知,也定然寬慰。只是為何如此著急?這大晚上的,還是明天再走吧。”
龍冰風應道:“已有晚輩好友在西門等候,這就不多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