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重開日(七)
他不欲多說,心意一動,露殺劍牽引著相蕖的手臂,扶搖直上青天去。相蕖因動作突然,痛飲一大口涼氣,很是嗆了一下,咳得他眼眶微紅,下一刻,那劍倏然發力,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沖去!
相蕖方才有些濕潤的眼眶立時被疾風吹得干透,甚至干得有些生疼,教他不得不側過臉去。
這一側臉,便看到乘嵐已在身側。
乘嵐單手背于身后,閑庭信步儼然如腳踏實地。然而他腳下并無法寶,也全然不似尋常修為高深的修士那般,仰賴于速度或真氣在空中飛行,可每一步踏出都是百里之外。
他在天空中用縮地成寸,或者說,這應當被叫做縮天成寸?
相蕖琢磨著,若不是這速度已經讓他呲牙咧嘴,恐怕乘嵐和露殺劍的速度還能再快不知多少。再一低頭,發現乘嵐的動作看起來有多瀟灑,自己的模樣看起來就有多滑稽:仿佛是護腕成了精,在空中高速飛行想要擺脫自己,卻偏偏被他的手卡住,只好拖著一個累贅的人形急掠而去。
……就非得這樣嗎。
相蕖心里不爽利了,便喜歡給別人也找些罪受,尤其是他討厭的人。如今他被武力壓制,拿乘嵐沒辦法,但總有讓乘嵐不舒服的方法。
他故意再次看向乘嵐腰間苗刀,不僅毫不掩飾自己的動作,甚至想在眼皮上施個亮光術,以防乘嵐無所察覺。
乘嵐的聲音有些冷硬:“非禮勿視。”
非禮?一把刀也非禮?又不是你的褻衣!
相蕖憤憤不平,但這話到底是有些冒犯了,他說不出口,便隨口道:“我還以為那才是傳說中的‘長生劍’。”
聞言,乘嵐竟然也低頭看了一眼,再次抬起頭時,他的神色有些復雜,聲音沉重:“這是一把刀。”
相蕖強顏歡笑:“我自然也看得出。”
正是因為看得出,他才以為,給一把刀起名為‘劍’,莫非是照武真尊的某些個人癖好?
乘嵐卻是與他想到一塊去了,他看著相蕖,眉頭微蹙,罕見地露出幾分遲疑:“莫非你們妖修一向管刀叫‘劍’,管劍叫‘刀’?”
相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