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清
趙軼說了聲好,“你睡,到地方了我叫你。”
青青從小身子骨就弱趙軼是知道的,他想索性現(xiàn)在昏過去也罷,總歸不再受這個暈船的苦了。就趙軼自己而言,從碼頭那邊好像還沒走多久,身體里的五臟六腑就跟調(diào)轉(zhuǎn)了位置一般難受,更何況青青了。
錢閑去找山濤要點(diǎn)溫水的功夫,里邊兩個人又都倒下了。他掀開簾子進(jìn)來道,“山濤也沒什么好法子了。”
青青沒半分聲響,錢閑便問趙軼,“趙軼,你要不要喝點(diǎn)水?”
趙軼皺了下眉,錢閑摸了摸他額頭,放下水袋出去了。
也不是天旋地轉(zhuǎn),睜眼去看什么都瞧得真切,就是累了點(diǎn),喘氣累,開口累,就連船劃過水的聲音也累了耳朵。
趙軼想了想還是要匹馬兒吧。
不知不覺,思緒真的恍惚了一下。嘩啦啦的水聲和腦子里的聲音混在一起,在他驚醒的那刻,就像皂水泡泡破開那樣,在一瞬間,各個聲音劃清了界限,回到了它們自己的位置上。趙軼也跟著立馬坐了起來。
船艙依舊晃晃悠悠,光線和睡前沒什么兩樣。
他自顧自緩了口氣,望了望身側(cè)——胡青青沒有枕著他了,自己睡在一邊,面朝著最里。趙軼往里面靠了靠,懶洋洋貼在她背上,這才發(fā)現(xiàn)青青竟然在發(fā)抖,他趕忙坐起來把胡青青抱在懷里,碰倒了一連串的包裹。
錢閑聽到聲響才進(jìn)來,還沒等他們誰開口,胡青青一顫,猛然吐了一口鮮血出來,衣服嘴角,連帶著捂著胸口的手全沾上了血。
趙軼的視線在青青不動的那一刻瞬間定了下來,突兀地落到她皙白的脖頸,像是必須去確認(rèn)一般匆匆往下瞟了一眼,但什么都沒看清楚便立馬看向錢閑,唇合了一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要說什么。
錢閑幾步過去脆生生跪在他們面前,語氣發(fā)急,“青青的病沒好是不是?”
趙軼慌張一眨眼,沒來得及出聲。
懷里的青青用手死死壓著自己的胸口,似乎聽不見他們的聲音。錢閑連忙捏住她另一只手腕,只把了一會兒,他便道,“不行,不行趙軼。”
怎么會呢?
錢閑沒顧得上看趙軼一眼,他說完蹭一下起身一掀船簾,對著船頭的山濤大喊,“回去!”
山濤的頭發(fā)被海風(fēng)吹的四下飛揚(yáng):“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