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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不清

          整個(gè)船艙里都彌漫著海水干涸的味道,堆著雜七雜八的東西,給他們留的地方只有能過身的地方和雜物上方。

          不安分的海水就在身下,一陣陣的晃動(dòng),趙軼看了看身邊的胡青青,她臉色很不好。

          “怎么樣?”錢閑一句話問兩個(gè)人。

          趙軼擺了擺手。

          胡青青勉強(qiáng)扯出來個(gè)笑,虛弱道,“還行。我第一次坐船,還挺新奇的。”

          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拿過包袱讓她背靠著,再枕著趙軼的肩膀,叫她姿勢舒服些。

          胡青青欣然接受兩個(gè)哥哥的好意,合了眼作勢假眠。

          趙軼啊一聲,頭往后仰,抵在身后一包不知道什么谷物的貨上。“怎么會(huì)沒事呢?我都暈死了。”

          胡青青笑一聲,有氣無力地睜開眼,打量著眼前的一小塊地方,正好是架子的一條支柱,一半有光。上面堆放的包裹,好似你爭我搶,每個(gè)都漏了一點(diǎn)點(diǎn)出來,要么是封口緊扎在一起的邊口,要么是磨蹭到幾乎要透穿的布料,還飄著不知道哪里來的線頭,十分不規(guī)整。

          好狹窄的地方。

          隨著海水翻涌,眼前的東西晃成了庭院里的樹影。

          船身晃動(dòng),靜的不像話。靜謐中胡青青想起許多事,嘴邊不自覺扯起一抹笑。“花前月下同祝壽,愿君福澤伴長久。”她緩緩道完,動(dòng)了一下身子,“哥,你還記不記得這句詞?”

          “嗯?”趙軼半睜開眼,耷拉著眼皮又立馬合上了。

          “那一年你說你想要一匹馬,要一人一馬走江湖,念了好久,真的好想要。可是竇槊講,馬兒太貴了,草料、皮鞍都要費(fèi)錢,后來你就改口說想要一條小船,隨水漂,漂到哪里算哪里,也是逍遙日子。哥,你瞧,我們現(xiàn)在像不像在你的那艘船上?”

          那是哪一年的夏天呢?

          錢閑偶然一句今天是趙軼的生日,叫這幾個(gè)沒爹沒娘、根本不記得自己生辰的孩子都紅了眼圈。

          庭院里,他們靠著樹根圍坐在一起。竇槊說那樹香的很,姑且算作是花,‘花前月下’給他作生辰禮,不算太寒磣。

          趙軼不記得她念的詞,后面這些倒是全有印象。他雖閉著眼,也咧嘴笑出來道,“是挺像的。我還記得你說馬也好,船也好,聽著總像我一個(gè)人走,叫我回去接你。現(xiàn)在好了,一開始就是帶著你的,怎么也分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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