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
魏玉君淡淡道,“我也是?!?br/>
珠兒便又下去了。兩個人各發各的呆,茶也不叫,這世上大概沒有比他們更好伺候的主子了。
連天公都不作美,下了一場好大的雨。石板路上都積了一層雨水,被風吹皺的湖面泛起的水紋出現在道路兩旁,涓涓的流淌著。饒是這兩個都是愛雨的,看那綠葉彎了脊梁落雨后一顫,這會兒也悲涼著。
他們真是相像,都把自己隔離出來,一樣的猶豫,一樣的無可奈何。整間屋子都蔓延著一種不可言說的悲傷。
午飯叫來,也沒動幾筷子,魏玉君照常囑咐珠兒不許外傳。
趙軼道,“我的事也麻煩保密?!?br/>
珠兒遲疑地點點頭。
第三道傳飯的時候,趙軼起身作別,“君姐姐,我回去了?!?br/>
魏玉君嗯一聲,又叫住他,才緩過神一般,十分抱歉地對他說,“對不住,我實在沒力氣招待你?!?br/>
趙軼語氣也怏怏的,禮節還是周全,“不不,我也沒力氣應付他們,所以才到姐姐這兒。是我的錯,太叨擾了?!?br/>
魏玉君道,“沒有叨擾。不要覺得叨擾,我們明明互不打擾。如果你愿意,我請你來,明日后日,只要你想來。還有人需要我這兒的清凈,我是很樂意的。”她那么虛弱,為了讓他安心說了這么多話,發自內心的真誠,那么溫暖。
趙軼明白了她的想法,心里的貪念立刻蓋過了那點兒抱歉,“好,多謝姐姐肯留我,明日我再來。”
“嗯?!?br/>
接下來一連幾天,趙軼都在宋師父那兒告了假,如期來她這兒。就連魏玉君都有點擔心他了,“我記得你不是這樣性子的人啊。”
趙軼覺得很舒適,白天在她這兒坐一天,晚上回去直接喊困,最多和他們聊上一刻鐘,什么都不用考慮,什么都不用說。魏玉君是借口,楚離是借口,他的睡意也是借口,他有用不完的說辭去躲、去避。
“姐姐別擔心,我原本就是一個安靜的人。”他撒謊一絕,壓根臉不紅心不跳,又道,“頭幾次來是裝出來的,好討姐姐喜歡?!?br/>
魏玉君看得很透,笑道,“這后半句的調調才是你。”
趙軼道,“這也是裝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