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皆以平等之禮相待
“正巧,閣老之管事方離部中,便有請功文書至,在下啟封一觀,內中正言留都京營之兵亦合力克復遵化。”梁廷棟言畢,伸手示意周延儒先行閱文書。
周延儒閱馬世龍所上之請功文書,心中卻波濤洶涌,他自兵部侍郎升至禮部尚書至文淵閣大學士不過年余。
大明各軍情狀他豈能不知?與梁廷棟之見幾無二致,單西與宣鎮兵馬豈能在三月之內驟然強盛如斯?
既不能,則將建奴打得幾近全軍覆沒者自是顯而易見,雖已受林兆鼎提醒,有所心理準備,周延儒仍難掩心中之震撼。
與梁廷棟不同,他自認比兵部尚書知之更多,即便一向不甘人下的大學士周延儒此刻亦不禁對弗建李某心生敬意。
雖李某信中言此“留都京營”之兵志在收復四城。
觀今之遵化之戰,憑斬獲之主將、素旗、印鑒,一奇功自是囊中之物。
真是精妙的布局,南北兼顧,還在京城留下了這樣的后手,毫無疑問,不出意外的話,天朝最顯赫的軍事家族必然是李姓。
為何又是李家?
周大學士從未有過反叛、造反的念頭,因為大明缺乏這樣的土壤。
在重文輕武的風氣下,武將成為軍閥幾乎是不可能的,在另一個地方,朱樉雖然手握重兵,卻始終未能擺脫文官的控制,真正成為軍閥。
當然,南明小朝廷時期的江北四鎮又是另一回事。
在大明,甚至直到崇禎在煤山自盡,這片土地上也未曾出現過真正的軍閥,軍閥形成的標志是自主征稅,因此在大明,最多只有軍閥的雛形,如李成梁之輩。
軍閥的雛形有何不可?李成梁在遼東稱霸時,努爾哈赤不過是他的馬前卒,若能平定遼東,即便再多一個軍閥的雛形又有何妨?
哪怕不敢奢望平定遼東,只要能牽制住敵人,使他們無法西進掠奪,這已是了不起的成就。
雖然目光落在文書上,但周延儒的心思早已飛向遠方,盡管李某號稱富甲一方,但與供養一支龐大的軍隊相比,富甲一方不過是笑談。
世上沒有任何家族能夠獨自支持一支大軍多年,無論家財多么豐厚,終究難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