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金抑制著內心的悲痛，緩緩地環視了在場的每一位官兵。

    “現在，我命令，全體都有，向犧牲的戰友們……敬禮！”

    除了執勤的三百余名官兵外，其余在場的汕西一團官兵按照華夏軍的規矩，緩緩舉起右手，向覆蓋著白布的戰友致以最后的敬意。

    在境外犧牲的戰友的尸體是無法帶回聯盟的，犧牲官兵的尸體將會被火化，然后將他們的骨灰交給家人。

    在外圍圍觀的土城明人也被深深震撼，他們從未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有哪支軍隊的將領會帶領全體士兵向戰死的士兵行禮送行。

    按照他們的認知，戰死就是戰死，能有人埋葬就已經不錯了，但這些人卻表示，戰死的士兵火化后，骨灰還要歸還給家人。

    原本他們以為搭建火葬臺會是他們的事情，因為明人也有火葬的習俗，但這些來歷不明的軍隊卻不需要他們的幫助，是的，連幫助都不需要。

    他們要親自為戰友搭建火葬臺，火葬臺的搭建也不是隨意堆砌柴草就可以的，為了確保一次燒干凈，避免多次搬抬戰友的尸體。

    華夏軍的工兵們經過多次實踐，有一套自己的搭建方法，不讓土城的明人幫忙，也是為了親自為戰友們送行，不允許外人插手。

    為了避免互相干擾，二十一座火葬臺占據了很大的一片地方，陣亡官兵的尸體都放在擔架上，被六名官兵緩緩抬起放在肩頭走向火葬臺，然后放下。

    “敬禮……全體！”一千四百余人齊聲高呼，“兄弟走好”的氣勢讓土城的明人百姓嚇得跪倒在地。

    說不出來為什么，但這支軍隊給人的感覺實在讓他們心里很復雜，明明大家都是明人，但就是感覺他們和自己好像哪里不一樣？

    實際上，按照戰損比來看，汕西一團的損失并不算大，土城之戰共殲滅、俘虜了蒙古壯丁約兩千人，俘虜婦孺一千二百余人，還有三萬余頭牲口。

    但汕西一團悲痛的是，這樣的損失是因為自身的輕敵才造成的，無論如何損失已經無法挽回，接下來他們還要在邊墻外沿著一條名為兔毛川的河流繼續“打草谷”。

    這一次的任務其實更加艱巨，兔毛川一帶游牧的是韃靼蒙古部落，韃靼對大明的敵視程度更加嚴重，況且還有兩千多俘虜以及大批的牲口。

    華夏軍隊對蒙古人的風俗習慣了解不深，對他們的內部情況也知之甚少。

    在行軍途中，他們意外地發現，大多數蒙古男性對于被俘的命運已經接受，并且很少有人打算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