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一個重大的錯誤
然而,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許鼎臣怎敢命令士兵開啟城門?實際上,城樓下的大多數人并非普通百姓,而是紳士和富戶。對于普通百姓而言,他們又能逃往何方?流賊只針對紳士和富戶,除了那些家財萬貫的人,普通百姓又能逃到哪里?
紳士和富戶們起初還是哀求,但見城門不開,又聽到四周的喧鬧聲越來越大,哀求逐漸變成了辱罵。
平陽府本是富饒之地,文風鼎盛,紳士家中常有官員在外任職,向來輕視士兵。
許鼎臣也不敢露面,他深知無論是否開啟城門,都是一個重大的錯誤。不開城門會得罪紳士,開了則違反國法。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城下的士兵越來越憤怒,即將爆發沖突之際,有人高呼“總督大人到了!”
朱樉帶頭逃跑的消息讓西城門下頓時安靜下來。此時,城內已經有幾處火光,喊殺聲四處響起,城墻上還能看到往下逃的守城士兵。流賊的兵馬在北城墻上迅速向西城墻靠近。
隨著吊橋升起和城門被打開時,軸承摩擦的刺耳聲音讓人牙齒酸倒,頭皮發麻。
“城外有埋伏,去不得?。 痹S鼎臣先是深深一鞠躬,然后嘶聲力竭地勸告朱樉。
“平陽守不住了,我們應當前往汾州、沁州再集結兵力,死在這里又有何益?”
看著已經大開的城門,朱樉向自己的中軍微微點頭,中軍幾聲嚴厲的命令,一隊步兵率先走進了城門洞。
他的中軍將領被稱為中軍,非最親信的將領不能擔任此職。中軍的榮華富貴都寄托在總督身上,他拼死帶著自己的親信兵馬,總算找到了張宗衡。
此時,天色已微微亮起,見勸解無效,許鼎臣行禮后便走上了城墻。在西城墻和北城墻的轉角處,已經能看到流賊的兵馬正在迅速擊潰官軍。
城墻西側,大部分是張應昌等三位杉西軍將領的忠誠部隊,朱樉未至之時,盡管主帥缺席,但因巡撫許鼎臣在場,士兵們雖然感到恐慌,但至少還緊握武器,沒有四散逃命。
此刻,城門開啟,敵軍已經登上了城墻,幾位將領大聲呼喊,守軍立刻逃離城墻,只留下許鼎臣的二十多名貼身護衛和仆人。
朱樉的護衛和中軍在途中和城墻下搶到了一百多匹馬,但除了十幾名值班的護衛和中軍的幾個親信,大多數士兵甚至沒來得及穿上盔甲。
許鼎臣在城樓上目睹朱樉先派遣步兵出城,步兵行進二三十步后,城內的朱樉才在一百多騎兵的嚴密保護下緩緩進入城門。
朱樉可以放棄這座城市,因為他的領地遼闊,他有理由去其他地方調集軍隊。實際上,許鼎臣也可以這樣做,但他知道這個理由對他來說太過勉強,杉西前后損失了近兩萬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