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軍的首領們和魯相生聽李顧講述往事，頓時安靜下來。

    “東家去世后，我和九位幸存的兄弟帶著東家的貨物和奪來的船只繼續前往東營，從此發跡，因為海盜船上載有三十萬兩金銀。”

    “哇，真是意外之財！”眾人聽到這筆巨款，不禁驚呼。

    “哼，不過是海盜罷了！”魯相生還是忍不住諷刺。

    “那么，大人請看，這就是朝廷命官的作風，你不問問我們為何成為海盜、流民嗎？”李顧覺得好笑，大明的官員就是這樣，哪怕是歷史上的名臣，也是先扣帽子，占據道德高地。

    “天下各行各業，何處不能安身立命，為何要做賊？”魯大人繼續理直氣壯地說道。

    “來來來，這位是王嘉胤，王兄，請他給你講講天下何處可以安身立命？”李顧指著王嘉胤向魯相生介紹。

    “安個屁，狗官，看著我，我當年在芫荽鎮招募士兵，說好的每月一兩銀子，實際上最多也不過三錢，還拖欠了八個月，安身立命，安個屁！”王嘉胤憤怒地回應。

    聽到魯相生的話，其他流民軍首領也都義憤填膺。

    “狗官，我家九口人只租了四畝地耕種，杉西大旱，朝廷不減免租稅，不救濟，還加重賦稅，還要征發勞役，你說說，我該如何生存？”

    自稱為混天王的張應金忍不住站起來怒斥。

    “魯大人，你給解釋一下，給兄弟們指條活路，到底該如何生存？”李顧帶著笑意看著魯相生問道，他也想看看魯相生如何辯解。

    魯相生顯然無法指明，他出身于宜興的名門望族，不是那種只讀書的文人，家中富裕，自然有機會游歷天下，對世間的苦難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他們成為盜賊或許有原因，但你呢，作為朝廷的重臣，大明哪里虧待了你？”面對流民軍首領們的質問，魯相生將矛頭轉向李顧，堂中的眾人也都看向了他。

    是啊，都已經是正二品的總兵了，為何還要反叛呢？

    “魯先生所提之疑問甚佳！方才提及我已積累了豐厚財富，若將三十萬兩白銀分給九位兄弟，足可在大明國境內享受一生，何況我已晉升為總兵，何需再行冒險？”

    在場的眾人皆凝神注視著朱樉，期待他接下來的話語。

    “曾在東營結識一位資深長者，經其指點，我決意遷往泉周府定居。然而，誰能料到，我在泉周府安家不久，便遭遇一位地方紳士與泉周衛指揮使及一群海盜合謀，企圖殺害我全家并掠奪我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