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阻止我？不覺得我是在癡心妄想？想要逆天改命？”

    王還真本以為靈芷子會阻止自己，沒想到她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一時之間，有些愣住了。因為招魂還陽這件事情，怎么聽怎么像天方夜譚。

    “我為什么要阻止你？一來這法術(shù)對你來說沒有什么風(fēng)險，二來祖師都同意了，我阻止你又有何用？若是能成，那是天意如此。若是不成，那也是這小龜命中注定。”

    “能不能不要叫我兄長小龜了。他有名字，叫敖霜。跟你一樣，也是上清一脈的道人。”王還真有些不太樂意的對著靈芷子說道。

    “喲喲喲，小男人生氣了？也是，畢竟奴家只是個外人，唉……”靈芷子用袖口半遮面，假意哭著說道。

    “哎喲，你就別添亂了。什么外人內(nèi)人的，我和兄長先前還打算，等你醒了。找沖和真人見證，我們?nèi)齻€結(jié)拜呢，誰知現(xiàn)在你醒了，他卻走了……”王還真說著，聲音低了下去。

    聽到王還真的話，靈芷子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不少，她輕嘆一聲，看著王還真道：“我乃是異類化形，世人皆瞧我等不起，你又何必去當(dāng)那個異類呢？”

    “異類又如何？我兄長不也是異類？若我有門戶之見，就不會開口說出這樣的話。我王還真一生與人相處，只問心不尋跡，我且問你，可愿在世上多個弟弟？”

    王還真抬起頭，看著靈芷子如水一般的眸子，臉上全是真切。靈芷子聞言，眼眶突然泛紅，她微微側(cè)臉，對著王還真展顏一笑道。

    “你都不怕，我一個女子亦有何所懼？”

    “既然如此，那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姐姐！姐！”王還真握著靈芷子的手，語氣激動的說道。這是他很久之前，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當(dāng)初和敖霜說起此事，還是敖霜提議讓他去詢問靈芷子的想法。沒想到現(xiàn)在斯人已逝，生者如斯。當(dāng)真是世事無常。

    “哎！”靈芷子握著王還真的手，紅著眼應(yīng)道。若說王還真一路南下，入道修行之路坎坷，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本就是野狐偶然啟智，得以修行。逐漸有了法力之后，才開始慢慢接受香火，為百姓驅(qū)災(zāi)。后來修為提升，有心授箓卻屢屢碰壁，最后傾盡全部家財，方才在一個小觀中得上清授箓。

    但是授箓的條件，卻是她不能留在山上修行。于是她四處漂泊，四海為家。直到那天，在山下和林清研再次遇見，受她之托，這才來庇佑王還真。

    異類本就不為世人所待見，即便是有教無類的上清一脈，異類也是最底層的存在，雖然能授箓，但是往往卻不得真?zhèn)鳌?br/>
    王還真身為人，卻不像那些尋常修行者一般，瞧不起異類，甚至還愿意與她結(jié)拜，這如何不讓她感動？王還真此時也紅著眼睛。

    想起自己和靈芷子的相遇，想起那天夜里，在洞府之中，河水倒灌之后，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讓他每每回想起來，都甚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