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認真的，今日若不是你及時趕到，我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靈瓊子雖然依舊是笑瞇瞇的，說話也甚是輕柔，但王還真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些許落寞。

    許是今日再見當初同門，讓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王還真笑著搖了搖頭：“怎么？突然變得如此敏感？難道是因為今日舊人重見？”

    令王還真沒想到的是，他這略帶玩鬧的話，竟然換來的是靈瓊子的沉默。她似是在回憶，低著頭一言不發，直到王還真拍了拍她的肩膀。

    “對不起，我只是……”

    “不用道歉，是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靈瓊子抬頭笑瞇瞇看著他，隨后繼續說道：“他道號靈陽子，乃是當初隨我一道入門的師弟。

    因為是在支脈，所以平日也只有我們幾人要好。他是個很伶俐的孩子，非常懂得察言觀色。雖然資質一般，但在支脈卻混的不錯。

    也經常下山給我帶些點心什么的，一來二去我們就熟悉了。關于修行方面的事情，我對他知無不言，甚至連陣法一道，都傳授與他。只是沒想到……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竟然變化的如此之大，全無當初那個單純的少年模樣……”靈瓊子說到此處，臉上似乎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傷感。

    若不是王還真與她相處這么久，恐怕也難以覺知出來。雖然靈瓊子說的平淡，但王還真知道這其中肯定沒有這么簡單。

    否則不會僅僅是幾個照面，就讓靈瓊子的心情變化如此之大。要知道，就連面對以前的師門茅山，她都能一笑而過，這個年輕的道人，卻僅僅是個支脈的弟子而已。

    不過這種感覺，王還真其實也能理解。畢竟當初靈瓊子與現在不同，可以說一門心思專注于陣法。突然有這樣一個師弟對她噓寒問暖，肯定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王還真自己也是如此，當初他一個人在山上守廟，也只有林清研每日來給他送飯，時間一長，難免會生出些許情愫，這都是合乎天理人倫的。

    只是讓王還真有些意外的是，這年輕道人竟然如此平庸，甚至連藍氣都沒有。唯一能讓人稱道的，或許就只有他那忍耐的性格了吧。

    “人都是會變的，他在變，你不也是一樣？”王還真低頭看著她，笑道。

    “是啊，所以有時候我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以致于以前的人和事，都有些模糊了。每當再見，卻陡然發現已經過去了好久……”靈瓊子帶著一絲落寞道。

    “你我本就是修行之人，早該明白這個道理。大千世界無時無刻都在變化，不管人還是事，亦或是天地萬物。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他本來就是如此？只不過你記憶中他單純的樣子，那只是你自己而已……”王還真看著夕陽，輕聲說道。

    “是啊，讓我覺得遙遠的其實不是時間長，只是那幾件無法挽回的事情，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算起來，從我離開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四五年的光景罷了……”靈瓊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