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江風(fēng)蕭瑟。

    幽暗的船艙內(nèi)，銅制油燈的火苗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將一室的光影幻化成斑駁陸離的畫卷。檀香與江水的腥氣交織，還隱約摻雜著一縷若有似無的幽蘭香氣，那是屬于她的氣息。

    蘇長空立于窗前，月光透過棱形的窗欞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他微蹙的眉頭下，一雙漆黑的眸子凝視著窗外起伏的江面，眼底深處醞釀著風(fēng)暴。

    "這些該死的刺客到底是誰派遣的？"他猛地轉(zhuǎn)身，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難掩其中的怒意。話音未落，他便怔住了。面前的韓顏菲正低頭抿茶，月色下的側(cè)顏恍如畫中仙子。

    她著一襲月白色長裙，云髻半挽，幾縷青絲垂落耳際，愈發(fā)襯得膚若凝脂。青鳶立在她身旁，為她斟茶時瓷器相碰，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茶香裊裊升起，在寒冷的空氣中氤氳開來。

    蘇長空不自覺地朝她走去，皮靴踏在木質(zhì)地板上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在經(jīng)過韓顏菲身邊時，他刻意放慢了腳步。她身上的幽蘭香氣愈發(fā)清晰，讓他想起了春日里初綻的蘭花。

    他的衣袖不經(jīng)意間擦過她的肩頭，那一瞬的觸碰，仿佛有一股微弱的電流竄過全身。他注意到韓顏菲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蝴蝶扇動的翅膀。

    "七國之中，想要你項上人頭的人太多了。"蘇長空在她對面坐下，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秀眉上。燭光下，她的眉眼愈發(fā)動人，讓人移不開視線。

    韓顏菲抬眸看他，那雙清澈的眼眸中似有千言萬語。她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紅唇輕啟："這些刺客行蹤詭異，做事也不擇手段！若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玄武門的人！"

    說這話時，她微微前傾身子，一縷青絲從肩頭滑落。蘇長空下意識地伸手，指尖輕觸到那縷發(fā)絲，柔滑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韓顏菲愣了一下，隨即紅霞悄然爬上臉頰，卻沒有躲開。

    "玄武門？"蘇長空收回手，卻仿佛還能感受到發(fā)絲的溫度。他也不自覺地欺身向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聞到對方的呼吸?；璋档墓饩€下，韓顏菲的眼中似有星辰閃爍。

    隨著她娓娓道來玄武門的歷史，蘇長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當(dāng)她說到重要處，會不自覺地用纖纖素手比劃，那優(yōu)雅的姿態(tài)讓他看得入了神。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像是山澗清泉叮咚作響，讓人心曠神怡。

    談及玄武門總堂主陸忘機時，韓顏菲的語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眉間蹙起一道淺淺的印痕。蘇長空察覺到她的不安，一股保護欲油然而生。

    他輕輕將手覆在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上，掌心傳來的溫軟觸感讓兩人都怔住了。韓顏菲的手很涼，卻異常柔膩。她沒有抽回手，任由兩人的體溫在掌心交融。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息。

    就在這時，船艙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蘇長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急忙收回手，卻在撤回時不經(jīng)意地摩挲了下她柔嫩的手背。韓顏菲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掩飾著眼中的波瀾。

    船艙的門被推開，寒冷的江風(fēng)卷著水汽涌入，吹得燭火劇烈搖曳。陽坤大步流星地邁了進來，一身酒氣還未散盡。當(dāng)他看到韓顏菲的剎那，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韓帥？"陽坤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驚詫，目光在蘇長空和韓顏菲之間來回游移。

    船艙內(nèi)的空氣因為陽坤的到來而變得有些渾濁。韓顏菲下意識地往蘇長空的方向靠了靠，似是在躲避那濃烈的酒氣。蘇長空察覺到她的動作，悄然挪了一步，正好為她擋住了大部分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