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等到笑聲停下,他看向蕭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推心置腹的信任,問他道:“三弟此次前來,不光是為了告訴我,往后不再攔著我對付太子,亦不必再忌憚你手上的證據那么簡單吧?”
“你之前不讓我輕舉妄動,那依你之見,什么時候才算是合適的時機?”
蕭徹:“之前那匹雪花驄原是要賞給蕭玨的,父皇既臨時改賜了我,之后必定要再找機會補給他,且既是補償,那極有可能不止一匹。”
“而蕭玨不擅騎射,兒時曾從馬背上摔下,因此一向畏馬,東宮中從不豢養馬匹,也沒有專職豢養馬匹的人手,既得了御賜的馬匹,且不止一匹,少不得得從沙苑監里撥幾個人過去。”
“二哥,”他叫了蕭衍一聲,微微笑道:“這難道,不是你的機會么?”
“我的機會?你是說……”
蕭徹道:“父皇向來喜歡在宮宴中加以賞賜,等下回節令宴,必然賜他御馬。那么從現在開始,到下回節令宴開宴,這段時間,二哥,你可以試著去沙苑監打點,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了。”
蕭衍眼睛一亮,恍然道:“是啊,從現在開始安插人手,等父皇賜馬,蕭玨從沙苑監撥人,我的人便能順利進入東宮了。饒是蕭玨平素最謹慎,也決計想不到我早早就安插好人了。這樣一來,往后東宮發生什么事,也查不到我的頭上。”
抬眼看向蕭徹,笑道:“只在東宮動手,也自然牽扯不到旁人。我會吩咐下去,往后動手更加謹慎,決不會發生上次的事,連累到你的心肝。”
又道:“說起來,上次驪山驚馬一事,我做得實在冒險。多虧了三弟替我善后,稱那匹雪花驄已經墜崖,否則雪花驄素來溫順,鮮少發狂,若父皇起了疑心細查起來,只怕我討不了好。”
“二哥不必謝我,不過是陰差陽錯。我本意也不過是不想生事罷了。何況你與太子不和已久,父皇向來偏寵于你,很多事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蕭衍拍了拍蕭徹的肩:“不管如何,二哥還是要多謝你。那往后,咱們可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譬如乘船過河,便只能乘坐一條船,這條船沉了也就沉了,可沒有中途換乘的道理。”
蕭徹便慢慢彎起唇角,有風自窗外吹入,燭火猛地上竄了一下,映照在他茶色的眼瞳中,折出幾分奇異的光亮:“自然。”
——
晚些時候蕭徹回宮的時候,直接回了含光殿。
這是他成年后的住所,本來皇子成年后是要去宮外立府的,但他是貴妃的兒子,在魏元帝那里,總是因為愛屋及烏,有著無上特權。
貴妃薨逝后,他卻一直沒回去,她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根本接受不了,對他而言,她不僅是他的母親,也是他在這宮中唯一的族人,他們血脈相連,共同依偎取暖,可如今,卻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