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峽谷重歸寂靜。

    陳嗣業削下虎爪第五趾扔給烏恩其：“給博木博果爾鑲在刀柄上。”

    他沒有收藏戰利品的習慣，畢竟這些東西在他眼中并沒有什么價值。

    不過博木博果爾身為草原人倒是很喜歡這些東西，陳嗣業自然要為自己的兄弟考慮一番。

    晨光中，三人一狼拖著虎尸蜿蜒下山。

    血痕在雪地上拉成長蛇，盡頭處隱約可見奴兒干都司的炊煙。

    城西大宅的飛檐斗拱沐在朝陽里，門檻上三道爪痕正被晨霧漸漸模糊。

    奴兒干都司城門轟然洞開，八名索倫壯漢抬虎尸過市，碗口粗的虎尾拖出丈長血痕。

    劉宗敏捧著虎鞭的手直哆嗦：“這大蟲身上的寶可多著呢，若是獻給上面，那考核也就不成問題了……”

    “宅契。”

    就在劉宗敏幻想著自己的升官發財之路的時候，陳嗣業忽然冷聲打斷了他，銀箭適時齜牙低吼，驚得師爺摔了硯臺。

    劉宗敏搓著手說道：“陳大人放心，我怎么可能會是那種過河拆橋之人。”

    他轉身對著旁邊的小吏吩咐：“來人啊，去將宅契取來給陳大人過目。”

    不多時，小吏便拿著幾張紙跑了過來，交給了陳嗣業。

    陳嗣業看了看手中的宅契，在確認過沒有問題之后這才一招手，八名索倫壯漢將虎尸扔在地上，活動了一下筋骨。

    他忽然壞笑著看向了劉宗敏：“劉大人，您看這次獵虎的也不僅僅是我一人，這一份房契自然是不夠的。”

    “不過我們也不是什么坐地起價的人，這幾名索倫部的兄弟從未來過城中，不如讓他們逛一逛，讓他們看看我們漢人的物件。”

    “至于所花銀兩，我想奴兒干都司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