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兩份謀略兩顆頭顱,賀新涼
一份陽謀一份陰謀。
王大石一直欲言又止,可是不敢插嘴。
徐鳳年轉(zhuǎn)頭笑道:“怎么了”
王大石后知后覺赧顏問道:“徐公子,你真是咱們北涼的世子殿下啊”
徐鳳年調(diào)侃道:“我就不許跟你一樣行走江湖了”
少年撓頭傻笑道:“行的啊”
徐鳳年笑問道:“我教你那套拳法練得如何了”
王大石臉紅道:“每天都有練,可徐公子,哦不,世子殿下,你也知道我腦子笨,練不好。”
徐鳳年笑道:“你聰明,就不傳你這套拳法了。對了,跟你說一聲,這套拳法是武當(dāng)洪洗象搗鼓出來的,他也不聰明,你來學(xué)很適合。”
王大石驚呆得無以復(fù)加。
武當(dāng)掌教洪洗象,那可是騎鶴下江南,并且千里飛劍鎮(zhèn)龍虎的仙人
洪掌教還不夠聰明
的的確確不太聰明的王大石就更不懂了。
茶壺茶具就擱置在手邊,徐鳳年翻過一只茶杯,倒了一杯,起身遞給站在對面的劉妮蓉,“坐著喝吧。”
劉妮蓉接過了茶杯,沒有落座,臉色黯然道:“民女不敢。”
徐鳳年看了她一眼,“魚龍幫明天掛旗吧,那個汪植會給你們撐腰。”
劉妮蓉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徐鳳年當(dāng)初跟她一路同行,知道她喜歡鉆牛角尖的性子,也不奇怪,沒有為難這名江湖女子,告辭了一聲,就走向大廳門口,跨過門檻前,他跟青鳥嘀咕了聲。
然后劉妮蓉看到一枚銅錢遠(yuǎn)遠(yuǎn)拋來。
這一次劉妮蓉沒有像上一次在黃沙萬里的山坡上故意視若無睹,而是接住了銅錢。
那一次,徐鳳年講了一些道理給她聽,說了一些做人要外圓內(nèi)方的言語。
劉妮蓉低頭道:“魚龍幫會掛旗。”
徐鳳年已經(jīng)走遠(yuǎn)。
王大石輕聲問道:“小姐,咱們是不是再也見不著徐公子了啊”
劉妮蓉點點頭。
王大石跑到門口,感恩少年滿懷愁滋味。
坐入街上那輛小馬車,徐鳳年對徐北枳說道:“本來想讓你當(dāng)龍睛郡郡守去惡心鐘家的,想一想還是算了,讓鐘澄心擔(dān)任,好像更惡心人。其實拋開惡心人不說,你鯉魚跳龍門,跳過龍門越多,越夸張越好。”
徐北枳目不斜視笑道:“我就算了。”
陳錫亮皺了皺眉頭。
說話如見杯中茶,如紙上畫龍,都是留白才有余韻。徐北枳的潛在意思,車廂內(nèi)三人,都一清二楚。他徐北枳不做這條鯉魚,樂得做一尾江河中的野鯉,也就只能讓剩下那條好似聽潮湖中的家鯉陳錫亮來做了。
誰高誰低,路遙知馬力。
徐鳳年貌似完全沒發(fā)現(xiàn)車廂內(nèi)的暗流涌動,笑道:“才發(fā)現(xiàn)這些年的紈绔子弟沒有白做,如今不管我做什么不合情理的舉動,外人都不感到意外,人心如弓弦,咱們北涼這張弓,弧度被拉得足夠大了。”
馬車出城前,徐北枳正要下車,不再送行。鐘澄心讓幾十扈騎遠(yuǎn)遠(yuǎn)跟隨,戰(zhàn)戰(zhàn)兢兢趕來送名硯百八。
車廂內(nèi),陳錫亮接過價值連城的名硯。
車廂外,徐北枳婉拒了已是郡守大人鐘澄心的名馬相贈,后者也不敢騎馬離去,牽馬而行,與這位世子殿下身邊心腹并肩,片刻言談以后,鐘澄心就由衷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