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表白(兩更)
夜幕重重。
三人從內閣出來,安郡王坐上自家馬車回了府。
寧致遠累壞了,真想就坐翰林院的馬車回家得了,可他的馬還停在翰林院,今晚若是不是把馬騎回去,明早就沒法兒來翰林院上值了。
寧致遠無奈嘆氣:“算了,我還是先回一趟翰林院吧,我把我那馬騎回去。”
寧致遠擺擺手:“沒事兒,也不是太遠。”
“對了。”寧致遠再度開口,“你覺不覺得袁首輔挺器重你的?”
寧致遠篤定道:“當然有!袁首輔今天一共和我說了三句話,和安郡王說了五句話,加起來沒和你一個人說的多!”
寧致遠接著道:“而且,我發現他總看你。”
寧致遠又嘆了一聲:“事兒都讓你和安郡王兩個做完了,老實說我做的還真不多。”
昭國幾乎每一任皇帝都會對律法進行重新的整理與修訂。
但內閣在起草之前需要傾聽民聲民心,而民聲民心上達天聽就得通過地方官的逐一上報,他們三個今天所作的就是將這些逐一上報的內容分門別類地整理成規范的奏折。
其實蕭六郎與安郡王也是頭一回來內閣幫忙,但二人出身不凡,見識多,知道如何與內閣官員打交道,也鎮得住場子。
蕭六郎淡道:“別亂說話。”
蕭六郎對外人的事一貫不感興趣,他淡道:“我成親了。”
蕭六郎睨了他一眼:“你最近真的很閑。”
蕭六郎沒將寧致遠的話放在心上,因為不論袁首輔是不是真的很在意他,都一定不是為了把孫女兒許配給他。
……
蕭六郎走近了才認出他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柳一笙。
小凈空曾與梁國使臣裕親王的兒子茗兒遭遇人牙子,是柳一笙見義勇為將兩個孩子送回了醫館。
可當蕭六郎這邊也去酬謝他,卻被他拒絕了。
這番話令蕭六郎對柳一笙的印象深刻。
柳一笙早在蕭六郎走進胡同時便看見了對方,他不是沒想過避開,但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他的袖子并不長,蕭六郎一眼掃過去便注意到了他纏著紗布的手,紗布外似乎還隱隱滲出血跡。
柳一笙不是來治傷的。
他并不希望蕭六郎誤會。
顧嬌下了馬車朝自家走來。
這畫面,有點太養眼了。
而且她這身衣裳……很明顯不是她早上出門穿的那一套,也不是家里的任何一套。
真的像元棠說的那樣,那個高手對顧嬌沒有惡意,八成是顧嬌認識的人?
“你問他。”被宣布了身份的某人心情總算好了一點,對柳一笙道,“進屋坐吧。”
蕭六郎不再勉強,他轉身進了院子,將院子里的燈籠都點上。
柳一笙看了看自己纏著紗布的右手:“我沒事。”
柳一笙疑惑地看著她:“你縫合的,不記得了?”
柳一笙抿了抿唇:“你……經常這樣嗎?我是說,失去意識。”
柳一笙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說道:“你的藥箱和背簍我送去醫館了。”
顧嬌彎了彎唇角:“多謝。”
顧嬌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讓他明天過來醫館換藥。
“他……”顧嬌想了想,說道,“是我相公的朋友。”
柳一笙徹底放下心來:“那我告辭了。”
馬車四周埋伏著數名暗衛。
方才解決完那一撥暗衛后,元棠立馬回了皇宮,叫上了陳國的高手。
柳一笙上了馬車。
柳一笙道:“沒事。”
元棠慵懶地靠上背后的墊子:“我就說她不會有事的,那個高手把她救走時可是小心翼翼得很,翼得很,就像我每次看表哥的眼神一樣。”
元棠拿折扇拍了拍自己手心:“不過話說回來,那個高手是誰呀?昭國幾時來了這么厲害的人物?”
這個別人柳一笙指的不是自己,而是顧嬌。
他說著,還真抓起柳一笙的右手,要給他吹氣。
顧嬌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不對,她連喜都不報,她不善于與別人談論自己的日常和經歷。
長大了這性子也沒改。
蕭六郎是不會去過問柳一笙的,畢竟柳一笙只是她的一個病人,與一個病人計較,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顧嬌跟了進來,在他身邊的小板凳上坐下,扭頭看他:“你好像不高興。”
顧嬌:“你是不是吃醋啦?”
顧嬌:“哦。”
顧嬌:“……”
他站在院子里,朗月星輝,風華如玉,似是在等她。
蕭六郎走過來,抬手,溫暖的掌心落在了她的頭頂。
“不知道。”他放下手,“就是突然想摸摸你的頭。”
顧嬌眨眨眼,定定地看了他許久,隨后,她晃了晃小腦袋,把頭伸過去:“那,你再摸一下。”
蕭六郎低低地笑出聲來:“好。”
翌日原本是顧嬌答應了要和二東家去參加商會聚會的日子,但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顧嬌必須先確定一件事。
“行,你記得晚飯之前趕到。”
顧嬌去了一趟瑞王府。
聽說顧嬌來了,瑞王妃激動得親自抓著裙裾去迎她。
她來到王府門口,笑吟吟地說道:“你終于來了!王爺說上次你送我回府的時候,他邀請你多來陪我,可我等了這么久,也沒見你上門!今天是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從前她不曾在瑞王妃身邊見到過。
瑞王妃與她無話不談,寧王派人保護她的事也盡數與顧嬌說了。
“我來看看你。”顧嬌接著她方才的話說道。
瑞王并不是很受寵的皇子,分到的府邸也有些不盡人意,連寧王府的一半都不到,一路上看到的下人也少。
她的屋子里已經有了不少嬰孩的衣物,一些是她自己閑來無聊親手做的,一些娘家人送來的。
瑞王妃的妹妹是杜曉云,太子妃的頭號粉絲,顧嬌被杜曉云摁頭安利過幾次。
顧嬌看了瑞王妃一眼,你倆不是一樣吵么?
顧嬌嘗了一口,意外的有些不錯。
“好吃。”顧嬌說。
顧嬌今日來主要是幾件事要向她確認:“你在假山后聽到太子妃與人私會的事,以及懷疑元棠就是那個男人的事都和誰說過?”
顧嬌道:“元棠遇刺了。”
半晌,她忽然拍桌,“我知道了!是溫琳瑯!一定是她擔心事情敗露,會連累了自己,所以干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元棠!”
不得不說,瑞王妃的猜測給了顧嬌另一個思路——從動機上來看,太子妃是有嫌疑的。
太子妃因怒生恨也好,永絕后患也罷,確實可能對元棠痛下殺手。
畢竟,讓元棠背黑鍋這種事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到的,也不是任何條件下都能夠成立的。
但如果是元棠就不一樣了。
何況元棠還被瑞王妃“蓋棺定論”了。
對方會不會已經猜到她知道元棠被冤枉成假山男子的事了?
畢竟瑞王妃“認出”元棠后去醫館找過她,以瑞王妃與她的關系,不可能不把元棠是奸夫的八卦告訴她。
“顧姑娘,你怎么了?是我說錯什么話了嗎?”瑞王妃見顧嬌突然沉默不語,不由地忐忑了起來。
“你不會也喜歡溫琳瑯吧?”她弱弱地問。
瑞王妃一下子開心了起來,她握住顧嬌的手,含情脈脈地說:“我也喜歡你!”
突然覺得頭頂有點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