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25:天驕——六月一十七
十二世紀的歐洲還沉醉于貴族式的交戰(zhàn),騎士們穿著華麗的鎧甲,優(yōu)雅地提起騎槍,以一場華麗的沖鋒,贏得女士的芳心。驕傲的騎士們在歐洲大陸上橫行無忌,他們作為上帝在人間的眷屬,負責(zé)將上帝的意志傳達給人間,所有質(zhì)疑者迎來的是騎士的憤怒沖鋒,沒有人能阻止這些銀色洪流的前進,除了阿拉伯世界塞爾柱帝國的輕騎兵。這些亞洲帝國的騎兵野蠻瘋狂,出沒無常,他們輕便的裝束可以和騎士保持一個安全距離,在騎士追得筋疲力盡的時候,他們再用盡一切方法挑起騎士的憤怒,當某個騎士為了榮耀沖出隊伍的時候,這些卑劣的禿鷲就會一躍而上將騎士分食,再如同旋風(fēng)一樣逃走,留下的只有塵土。有著精湛武藝與堅固鎧甲的騎士在這些狡猾的騎兵面前顯得如此笨拙。所幸他們簡陋的刀劍和十字弩很難穿透騎士們精良的鎧甲,最終還是基督教徒成功將這群禿鷲趕出了上帝的土地。與異教徒打成平手,甚至一度被壓制,對于傲慢的騎士們來說就是莫大的恥辱。第一次十字軍東征勝利之后,西方世界摩拳擦掌,準備著下一次的戰(zhàn)爭,決心在合適的時機讓異教徒感受上帝的怒火。雪恥的機會終于來了,塞爾柱帝國攻擊了埃德薩,兩年之后十字軍們集結(jié)完成,宣誓為耶路撒冷而戰(zhàn)。這時斥候意外抓住了來自東方的異教徒,這個土耳其曾經(jīng)的帕夏帶來了一個令西方世界難以置信的消息。
來自東方的威脅!恐慌像病毒一樣在中世紀歐洲傳播。更多的十字軍集結(jié)起來前往拜占庭帝國,加入到這場與東方的沖突之中。這場戰(zhàn)斗關(guān)乎信仰,更決定著歐洲的生死存亡。正是這場東西方的沖突,讓契丹之名響徹歐洲,也拉起了歐洲至暗歷史的序幕。
——T.N.杜普伊《武器和戰(zhàn)爭的演變(10)
嘩啦,是水傾倒的聲音,干裂的嘴唇汲取著這珍貴的水分。“這是哪里,我是誰?”
嘩啦,第三盆水徹底澆醒了曼努埃爾。曼努埃爾一世,剛剛繼承帝位、野心勃勃的羅馬皇帝,他夢想著復(fù)興羅馬帝國,向西削弱神圣羅馬帝國的權(quán)威,向東遏制塞爾柱帝國的攻勢,讓雙頭鷹的名號在地中海回蕩。可讓年輕的皇帝沒有想到的是,東方強大的塞爾柱帝國一朝崩隕,名為契丹的惡魔長驅(qū)直入,他們用匪夷所思的戰(zhàn)術(shù),讓戰(zhàn)船繞過了帝國封鎖江面的鎖鏈,將火焰燒到君堡的堅墻之下。
“你們這群該死的契丹蠻子。”曼努埃爾睜眼的那刻,就看到對面坐著的年輕人,正翻閱著皇帝最喜歡的凱撒傳記,喪國的屈辱與被冒犯的憤怒,讓曼努埃爾吼出來,但隨即就被人堵住了嘴。
彷佛聽到了什么笑話,年輕人放肆地笑了起來,帶著周圍的武士一起笑,這肆無忌憚的笑聲讓年輕的皇帝漲起了臉,“有什么不對嗎?你們這群蠻子打敗了殘忍的突厥人,你們只會比他們更加殘暴,我寧愿穿著長袍死在向突厥人沖鋒的路上,我詛咒你們。”皇帝突然想到了那消失的城墻,也許這些蠻子真的掌握著什么邪術(shù),皇帝有些畏縮了。
皇帝突然想起了自己亡國之君的身份,“遼真有這么強盛,你們這群契丹人為什么會跑到遙遠的地中海,看來女真人反遼成功了,你們只是一群喪家之犬。”皇帝本想從言語上占著氣勢,年輕人卻笑得更開心了,他開始講述女真人的故事,從阿骨打卸甲渡河,講到婁室馬身如洗,從天祚帝屈辱被俘,講到徽欽二圣應(yīng)邀北狩,這個故事比契丹人的故事更完備,更動情。皇帝注意到,講到完顏兀術(shù)時,年輕人輕顫了一下。故事講完了,皇帝沉聲道,“你是女真人?”年輕人沉默以對。“你口中的金國是不是滅亡了。”依舊是沉默,只有武士眼角泛起淚花。“強盛的金國,是被誰打敗的?”契丹擊敗了羅馬帝國頭疼的塞爾柱,金國將契丹趕出了草原,那么擊敗了金國的又會是怎么樣的怪物?
宋?那個都城被攻破,皇帝被俘虜去表演的屈辱王朝?年輕人輕聲講述起宋的故事。他提到了八公山,提到了收復(fù)東京,提到了覆滅西夏,提到了太原與大名城的陷落,羅馬皇帝知曉了火藥的信息。他提到了獲鹿廝殺的數(shù)十萬軍隊,他提到那位建炎官家的十年之功,讓大金國變成了大清國的故事。
“我來,我見,我征服!大金國應(yīng)該征服一切,而不是屈辱地成為什么大清茍活著,那些遼人和宋人都該匍匐在我們腳下,蒙古人和渤海人應(yīng)該是我們的奴仆,西夏和高麗連提鞋都不配,為什么?為什么大金就失去了一起!”年輕人壓抑著悲憤,腦海中閃過那個孤身向南背影,他愈發(fā)憤怒,“這些人都爬在了女真人的頭上,而紇石烈良弼,趙良弼只知道伺候他的父皇,不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憑什么!”
年輕人猛地拔出佩刀,“利刃在手,殺心自起。清是被打斷了骨頭的狗,遼可以再生,大金也可以,我要讓大金在這片陌生的土地活過來!我搬走了蘇丹的書籍,我搜集了羅斯的圖冊,我拿走了羅馬的藏書,我就為了等待,等待大金復(fù)興的那天。”年輕人說著扔下佩刀拔出匕首割開自己的手掌,將血涂滿額頭,周圍的武士有學(xué)有樣有學(xué)有樣,血腥味擠進皇帝的鼻子,讓他越發(fā)清醒。
“你提到過契丹本族人口不足,需要從絲國吸納女真戰(zhàn)俘或者漢人罪犯來補充勞動力?”年輕人點點頭。
一連串的提問,皇帝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契丹人是這么對待你們這些戰(zhàn)俘的?”年輕人獰笑著,露出手臂上的鞭痕。
“大石皇帝永遠健康!”
年輕人終于收斂了笑容,“每征服一個地方,我都會找到當?shù)仡I(lǐng)袖講述這些故事,只為警示自己,莫忘了大金的血海深仇。年輕的羅馬皇帝,你的睿智與勇敢,讓你可以選擇一個死前的愿望。”
君士坦丁堡失陷的第二天,羅馬人民被強迫著砍下他們的皇帝,曼努埃爾的頭顱,臨行前,羅馬人悲歌著,“許多年后這座城市仍將屬于你,你將如閃電般歸來。”是夜,那個和羅馬皇帝交談許久的年輕人默念著自己的本名。在心中,他的名字始終是完顏亨,父親完顏兀術(shù)自縛向南時為他留下的名字。“我不能忘記。”他沉沉睡去。
王大海睜眼,就見對面黑壓壓一群人,各自拿著木刀,明顯是來者不善,為首的人走到王大海面前,仰著頭叫囂著,“韃子,新兵營里地位最低的就該是韃子,看你是新來的怕你不知道,爺爺作為小隊長,給你提個醒,長的這么高,給我跪著說話。”話音未落,為首的人就揮刀打向王大海的腿窩,要讓他吃痛跪下,這刀去的又快又狠,若是常人已經(jīng)當場跪下,而現(xiàn)實卻是王大海輕松捏住木刀,“俺是紹興三十一年,官家欽點的武冠軍,論職位比你官大,你得給我跪下!跪下!”說罷反奪木刀,用刀柄打在那人肚子上,將他戳飛出去。王大海看著斷成兩截的木刀,撇撇嘴,“你們鬼子的東西質(zhì)量就是差。”鬼子和韃子,是對日本人和蒙古人的蔑稱,據(jù)說還是從燕京宮中傳出來的。
忽地,王大海聽到隔壁幾個被發(fā)配的早的在討論,“你聽說了嗎?俺巴孩汗大仇得報了?”“怎么報的?快講來!”“聽說是也速該王的兒子遇上了塔塔爾的首領(lǐng),在摔跤賽場上把他活活摔死了,聽說那位技術(shù)好,都沒法判定是故意摔死的,沒有償命,發(fā)配到咱們這里來了。”“塔塔爾活該,當初就該把他們殺干凈的!那位王子拼了前途替俺巴孩汗報仇,他今后就是我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