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黃昏,殘日撒下的陰影籠罩了整條街道。 或許是因為接連的幾場大雪,內城比之一月前冷清了不少,天色還未黑,街道上已經沒有了幾個人。 只有零星的幾個攤販在收拾著東西。 “錢五,趙鹽,蔣初六……” 口中念叨著死去鄉勇的名字,自小巷走出的楊獄心頭如有大石壓著,壓抑,煩躁。 耳畔似乎還有那幾位妻兒老小的凄厲哭喊在回蕩,回蕩。 這一刻,他才明白什么是破家的縣令,滅門的令尹。 手握生殺之權,手不沾塵,卻已葬送了十多個家庭。 而且,若非王五出身六扇門,這些人,多半是連撫恤也沒有的。 念頭轉動間,楊獄駐足。 一墻之隔的小院里,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推門而入,穿著棉袍,帶著兜帽的魏河侃侃而談,平地上,五六個少年凍得瑟瑟發抖。 見得楊獄進來,魏河這才讓眾少年散去。 “出城前,怎么不想著來見見老夫?” 魏河雙手插袖,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臉色才好了幾分: “筋長骨壯,收獲不小啊!這就要二次換血了?” 魏河本沒想搭理楊獄,但見他顧盼間目中有光,踱步間,起伏有度,心中吃驚不小。 這分明是武功練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