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馬吧。”

    除了張獻忠的坐騎，其他騾馬都被宰殺，但也只夠填飽獻營一天的肚子。

    但時至今日，也沒有退路了，不去江西，難道還要返回湖廣被官軍圍剿嗎？

    張獻忠日夜焦慮，狂躁難安，一夜醒來，忽然發現大腿內側長出了一個膿瘡，奇癢、疼痛不已，隱隱地還有一些惡臭，疼的他站不住，日不能行，夜不能睡，簡直是痛不欲生，軍中沒有醫官，山中也無法卻找郎中，張獻忠只能自己忍受，兩天之后，連馬都不能騎了，眾人紛紛想辦法為八大王醫治，但沒有一個管用的，劉志卻不多說，只趴下了為張獻忠吸吮膿瘡。

    “老十三，真是額的好兒啊~~”

    而后，他將營中所有事務和親兵營都交給了劉志，一來他被感動，認為劉志是好兒子，二來，他也實在是沒有精力了，劉志為他吸吮膿瘡雖然減輕了他的疼痛，但并不能去除病根，他時時還是處在極度的痛苦和昏昏沉沉之中，已經無法正常理事。

    但張獻忠還是有點不放心，令劉志發誓。

    劉志跪在地上，臉色肅然，用一種忠心無比的聲音說道：“我張志，永遠忠于義父，聽義父話，為義父赴湯蹈火。若有違背，我列祖列宗在地下不寧，子孫后代，男的世世為奴，女的代代為娼，永遠永遠不得翻身！”

    ……

    張獻忠迷迷糊糊的醒來，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隱隱好像是有水滴落在自己的額頭上，他睜開眼睛，使勁望去，果然，是有水滴不斷的從上方落下，如溶洞巖水一樣，一滴一滴的落在他額頭上。

    隨即他看清楚了，是有一個人擰著濕布子，在他頭上揮灑。

    劉志一臉獰笑，正用濕布淋他的臉呢。

    一瞬之間，張獻忠明白了，怕什么來什么，劉志叛了他了！

    張獻忠憤怒的大叫：“狗崽子~~~”

    “小三子！石成！”

    但沒有人回應。

    只有他憤怒的聲音在帳篷里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