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丁大全這一句問話,他目光中已帶了寒意,配上那一張青藍色的面容,仿佛是能看透人心的惡鬼。 李瑕卻是坦然迎上了他的目光,道:“我只愿入蜀從軍,遠離臨安府之爭端。自然不會潛在丁樞相身邊捉把柄。” 丁大全上下打量了李瑕一眼,也不知是信或不信,最后輕嗤一聲,譏笑道:“從軍?蠢材才愿當武官,大宋真正統兵者皆是文官。” 李瑕道:“我不會八股,也不喜讀書。” “你見過程申甫那腐儒,他叫你去太學讀書?” 李瑕一聽,知道‘申甫’大概是程元鳳的字,應道:“是。” “老夫不是程申甫,守些破爛規矩。”丁大全淡淡道。 他語氣間顯得極瞧不起程元鳳,隨口又道:“你既想入蜀立功,此事老夫安排,給你尋個好官職。” “謝丁樞相。”李瑕拱了拱手。 這一拱手,或許也代表著他的仕途上蒙上了一個污點。 相比起來,程元鳳當時的安排才是真在為他考慮。 丁大全答應得爽快,并非是比程元鳳更真誠,不過是全無底線罷了。 而李瑕跟著丁大全破壞了規矩,入仕升遷,必然也要被罵作奸臣,萬夫所指。 雖然他毫不在乎這些,他就沒想過要給誰當‘臣’,奸臣與忠臣,隨旁人怎么想。 丁大全又問道:“世人皆稱老夫奸邪,你投奔老夫,不怕壞了名聲?” 李瑕道:“總好過被污蔑為‘潛通蒙古’,被論罪處死。” “就這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