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入喉，馬場上的青年才俊們也玩得疲憊，牽著坐騎緩緩回到兩位王爺身邊。

  朱高熾也沒閑著，慷慨地貢獻出所有茶葉，人多起來，氛圍頓時熱鬧起來。

  各家族的年輕一代紛紛坐在父親兄長身旁，熱烈交談，或許是因朱棣的缺席，朱高熾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單。

  “各位，請嘗嘗應天府的糕點，想必你們許久未嘗過了。”他揮手示意一旁的太監端上預備好的點心，獨特的香氣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此時，楚王的大兒子朱夢烷騎著戰馬慢慢靠近，額頭上滿是汗水。看見大家都在享用糕點，他也按捺不住饞意，翻身下馬，隨手拿起一塊。

  “孟烷！怎可不洗手就觸碰食物！”

  見他如此毛躁，朱楨立刻皺起眉頭，臉上顯露出一絲不悅。箭羽為了保持干燥，通常會涂抹特制的牛油，剛才朱孟烷拉弓連射，手上必然沾染了不少，雖不至于污染糕點，但終究令人不適。

  聽到父親的責備，他立刻縮了縮頭，躲到一群年輕人后面，試圖轉移話題。

  “七叔，你的手下有沒有勇猛的戰士，能和我較量一番？獨自對著靶子練習實在無趣。”“侄兒，你這是開玩笑吧，我手下哪有什么勇士，都只是一些粗鄙之人罷了。”齊王聽了，擺擺手，本能地拒絕了這個提議。

  “七叔你這話怎么說的，我已經很久沒和人好好比試過了，今天這么好的機會，你就讓我展示一下吧！”朱孟烷并未氣餒，吃完糕點，翻身騎上馬，笑著說。

  一旁的朱高熾看到這一幕，頓時來了興致。如果真懂武藝，就能看出朱孟烷的水平，他的騎射技術雖高，但僅限于射靶精準，若是在戰場上，恐怕威力會大打折扣。而齊王的手下都是經歷過生死的戰士，他們的戰斗控制力非同一般，一旦動手，朱孟烷可能很快就敗下陣來。這些士兵手中的武器也不簡單，朱孟烷用的只是基礎弓箭，拉力只有兩石，而朱高熾注意到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站在齊王不遠處，他背上的弓張口寬大，保守估計拉力至少四石。相比之下，簡直是天壤之別，冷兵器時代的弓箭，力度越大越好。

  齊王看著朱孟烷熱切的眼神，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然后掃視了朱楨一眼，才勉強答應。“既然侄兒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那七叔就陪你玩玩，事先說好，只是切磋，點到為止。”“好，既然是比試，就得有點賭注，你看這樣如何？”說著，朱孟烷拔出腰間的長刀，這刀來自北方的少數民族，經特殊工藝鍛造，鋒利無比，能削鐵如泥，吹毛斷發。

  見朱孟烷提出賭注，朱榑搖頭，拿出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佩，滿臉無奈。無論怎樣，他都得讓著這位侄兒，畢竟他是晚輩，還要顧及楚王的顏面。但他的無奈表情反而激發了朱孟烷的競爭心，年輕人難免熱血沸騰，七叔如此不信自己，他偏要讓所有人看到他的實力。

  “元化，你出來吧！”隨著齊王的召喚，人群中走出一個看似瘦弱的漢子，雖然外表不起眼，但脫去衣物，肌肉結實。他大步走到草地上，微微鞠躬：“見過殿下！”

  “元化，你陪楚王的兒子玩玩，點到為止，不準下殺手，明白嗎！”一番叮囑后，齊王才慢慢回到座位。而早已拿著瓜子果盤坐在一旁的朱高熾，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開始吧，越激烈越好。不過這個元化，恐怕沒那么簡單。”朱高熾暗自思量，他有暗衛能秘密行動，但不能公開，而明面上，只有紀明可以差遣。如果能收服元化，那就太理想了。

  “韓信，你覺得此人如何？”“朱公子，此人雙目凌厲，肌肉緊實，內力聚于三花而不外泄，是個難得的武者。你看他手指的老繭，顯然是長期使用刀或槍類兵器。在我記憶中，能嫻熟切換兩種兵器的人，必定身手不凡。”“當然，這只是我對他的直覺，真實能力如何，還得看實戰表現。”

  “這容易！”聽到韓信的評價，朱高熾眼中閃爍著更亮的光芒。調閱軍士檔案對他這位大明皇孫來說，易如反掌。

  正思索間，元化和朱孟烷已準備就緒。

  “各位，比試即將開始，請照看好小孩，退到安全距離，給他們足夠的空間。我們去那邊看臺，這里不太安全。”楚王起身，率先離開了草地。

  雖然說是比試，但朱孟烷畢竟是王爺之子，若傷了元化，問題不大。反之，元化若傷了他，就會惹出麻煩。因此，這場比試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公平。

  王爺等人離去后，負責整理演武場的仆人急忙上前，撤走兵器架，以防被戰斗波及。

  “殿下，不知比試規則如何？”

  “簡單，看見遠處的靶子了嗎？我們沿著路線騎馬過去，途中射箭，看誰射中的多！”

  朱孟烷騎在馬上，取下長弓，傲然一笑，眼神充滿自信，坐下的戰馬仿佛感應到他的決心，發出一聲嘶鳴。

  “如殿下所言！”

  元化則低調許多，隨手拿起一把弓便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