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浩宇的深謀遠慮
逮捕孔興燮后,浩宇與孔家徹底決裂,便攜兩名僚屬,與士兵們一同離開了衍圣公府,直奔縣衙,如今只有這個小小的縣衙能容納浩大人。路上,羅千慕和葛威幾次欲勸浩宇勿沖動,但他們望見他凝重的神情,又將話咽了回去。
到達縣衙,浩宇吩咐妥善安置孫老者的遺體,安排受傷的少年住在側室,然后將孔興燮投入牢獄。這一切無需葛威差遣,他們不敢冒犯衍圣公,但浩宇的手下毫無顧忌,片刻間便處理得井井有條。
夜幕降臨,浩宇感到饑腸轆轆,便吩咐準備膳食。這小小縣衙從未接待過朝廷使者,仆人們個個戰戰兢兢地侍候,一聽說浩宇要用餐,立刻呈上了早已備好的上等魯菜宴席...
望著桌上堆疊的魔法佳肴,浩宇豁然開朗,不顧羅千慕和葛位那雙憂慮深重的眼眸,盡情享受著美食。正當浩宇品嘗至興頭,一名身穿衙役制服的精靈匆匆步入,神色慌張地稟告:“尊貴的大人,門外突然涌現一群手持符文武器的士兵,小的擔憂會生變故,特來向您稟報。”
此言一出,羅、葛二人心頭越發緊張,以為孔家的報復已然降臨,連忙焦慮地看向浩宇:“浩大人,這該如何應對?”浩宇卻泰然自若,夾在筷子間的星辰丸子紋絲不動,從容送入口中,細嚼慢咽后才開口:“兩位不必驚慌,他們還沒膽敢侵犯衙門。除非孔家準備自掘墳墓,否則不敢輕舉妄動,多半只是威懾而已。你們還請趁熱享用,沒想到魯地的魔法料理竟如此鮮美。”
聽浩宇這么一說,兩人稍感寬慰,但后半句又讓他們哭笑不得。羅千慕心底暗自思忖:“他在魯地時難道沒嘗過這些菜肴嗎?現在才說好吃,恐怕只是為了掩飾內心的不安。”羅千慕的猜測不無道理,浩宇確實在故作鎮靜。他認為孔家不至于膽大包天,對朝廷官員下手,即便他們是圣賢之后。畢竟,孔家傳承千年,必然有自保之策,不會如此輕率。不過,為安全起見,浩宇仍大聲吩咐:“呂岸,你在外面嗎?快進來。”
見浩宇喚來親信,羅、葛二人不便逗留,借口離席。呂岸則趁機進入廳堂。浩宇望著他詢問:“你聽見衙役的話了嗎?是否需要我們的隊伍提高警惕?”呂岸呵呵一笑:“大人放心,那些并非孔家之人,乃是大人的親衛軍。屬下見大人與孔家決裂,縣衙兵力不足,便擅自調遣了驛站駐扎的戰士前來。如今,我們的人已牢牢守住衙門要害,即使孔家真派兵來犯,也無法傷及大人和眾人。”
浩宇聞言,心中緊張一掃而空,同時自嘲過于敏感。“既如此,就辛苦兄弟們了。”浩宇說著,請呂岸一同坐下用餐。既然外頭由他信賴的京都衛隊守護,呂岸便無需過分戒備,此刻滿桌美食正待他一展胃口……
"感謝主宰!" 呂岸深深鞠躬,隨后毫不猶豫地坐下來享用魔力盛宴。作為浩宇身邊的老臣,他對這位主宰的性情了如指掌,深知浩宇的真誠,于是按照命令享受美食。浩宇看到他津津有味地吃著,嘴角也浮現出一抹欣慰的微笑。然而,這卻讓羅、葛二人頗感無奈,他們離開一會兒回來,發現座位已被占據,又不便重新進入,只好退至側廳飲魔茶,彼此傾訴不滿。
待呂岸酒足飯飽,浩宇正打算讓他外出巡查,卻察覺他似乎有話要說,卻又難以啟齒,于是問道:"怎么了?你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微臣有些顧慮,不知是否該直接向主宰直言。" 呂岸見浩宇詢問,遲疑地回應。
"我們相識已有近兩年,名義上的主從關系,實則我一直視你為兄弟,有何話盡管說。" 浩宇飲下一口魔法紅酒,目光堅定地望著他。
"既然主宰如此,微臣也不再隱瞞。我覺得您今日之舉過于沖動。孔氏家族是歷經千年興盛的古老氏族,無論朝堂還是民間都擁有巨大影響力。而您卻因這點瑣事侮辱他們,甚至將家主投入幽暗之獄,實在不明智啊。"
浩宇早已預料到這種反應,聞言并未動怒,而是沉聲道:"或許在我們看來,幾條生命微不足道,但他們畢竟有血有肉,非雞鴨牲畜可比。我不能容忍任何一個大明子民在我眼前遭到屠戮,哪怕對方是何等公爵。"
呂岸凝視著浩宇,越發感到難以理解這個男人。時而他是鐵腕的戰場指揮官,時而又對生命如此珍視,這究竟為何?浩宇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繼續說:"在戰場上,生死無法避免,有時為了勝利必須付出代價。但百姓并非僅供犧牲和欺凌的存在,是他們的辛勤與貢獻滋養了官員與貴族,這些只知道剝削的家伙有何資格再去踐踏他們?我若是視而不見,那便罷了;若目睹,就必須出手制止!"
浩宇的觀點讓呂岸心中再次泛起別樣的感觸,他從未考慮過這樣的道理,但聽浩宇說完,深覺其言有理,于是點頭贊同:"主宰所言極是,微臣愚昧,未能洞察這一切。" 他面露愧疚之色。
"實則非你之過,當今世間,權貴視平民如草芥,否則山東之動蕩何以發生?此乃宿命使然,我所能做的,僅是為苦難者申冤,令作惡者受罰,僅此而已。"浩宇飲盡杯中之酒,續言:"目睹那時的情景,我只是想制止悲劇本發生,從未意欲與孔氏家族為敵。然而,他們竟敢在白日之下殺人,更甚者,那位老者并非其家仆,此等行徑令人憤慨。數百載以來,孔氏一族倚仗孔夫子之威望,不知荼毒了多少無辜生靈,若我不遏制他們的暴行,凈化這片土地的邪惡,我枉披這身官服,空負職責。"
"然而大人……如此一來,您必將得罪眾多勢力,天下士子或將口誅筆伐,大人身為雙榜進士,難道不怕招致災禍?"
"若懼怕,我便不會邁出這一步!"浩宇聞此,豪情勃發:"那些儒生只會引經據典,心中并無天下蒼生,只圖一己之利。我對這些人嗤之以鼻!況且,敢于直言者多是不知民間疾苦的庸才,連秀才尚且三年無所建樹,何況一介書生?任他們議論紛紛,我絕不介懷。"
呂岸雖讀過幾年私塾,但他并非真正的士人,因此對浩宇的話語深感共鳴,心中頗為贊許。浩宇看出他的心意,繼續說道:"此外,我今日之舉并非盲目沖動,而是深思熟慮。起初,我確實因憤怒而阻撓孔氏,但后來有了更深遠的考量。我意欲借懲治孔氏,威懾群豪,令山東之地的豪門有所收斂!"
"大人之意是……"呂岸恍然大悟,眼中閃爍著領悟的光芒。
浩宇言道:"你看,何必昌一隕,山東官場已是風起云涌。此刻正是整治豪門之時。從被捕叛亂者口中,我們得知他們之所以反抗,固然有官府之責,但地方豪門也難辭其咎。要想讓百姓安居樂業,就必須制止豪門欺壓。我此前正愁無處下手,孔家之事恰好提供了契機。只要我肅清山東最大的豪門,何愁他人不俯首聽命?"
"原來如此,卑職心服口服!"呂岸由衷感嘆,他對浩宇的洞察力深感敬佩。但隨即他憂慮地問:"可是大人,孔家畢竟為國公之家,且朝野聲譽卓著,您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