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再掀風雨
與田鏡分享了在山東的行動計劃后,夜已近二更時分,因浩宇次日需入皇宮稟報,田、呂二人不便再打擾,向浩宇告辭后各自回房休息。浩宇伸了個懶腰,正欲返回后院,沉默寡言的解惑突然開口:"公子,有些事我必須告訴您,希望您能保持冷靜。"
"嗯?"浩宇疑惑地看向這位最信賴的親人,解惑已長成十七歲的青年,多了幾分穩重,但眼中對浩宇的關切依然未減。浩宇笑了笑,說:"竟然還有我不知道的事?說來聽聽。"
見浩宇的情緒并未因自己的話語波動過大,解惑心中稍感寬慰,但仍謹慎地說:"公子您在山東平息動亂,我擔心這些事會影響到您,所以阻止了消息的傳遞。這是來自錦衣衛駱千戶的消息,據說遼東出現了危機,孫大人可能……"
"什么?"浩宇驚呼,盡管他以為自己已無所畏懼,但聽到遼東和孫承宗的名字,他立刻緊張起來:"難道金國再次進犯遼東了?還有,孫大人是否遇到了困擾?"他凝視著解惑,生怕得到肯定的回答......
還好,埃爾斯只是輕輕搖頭:“并非如此嚴峻,是孫大將軍麾下的勇士們主動挑戰黃金部落未果,反而陷入敵人的陷阱,損失慘重。閹黨此刻或許已知悉此事,恐怕他們會借機興風作浪。如今閹黨在王廷的勢力日益壯大,所以孫大將軍可能因此遭受攻擊,被召返回帝都。”這些都是阿克塞爾對埃爾斯所述的實情。
浩瀚聞言,眉頭緊鎖,雖然不了解具體經過,但他深知閹黨領袖韋忠賢的狡猾,絕不會放過這個良機,利用諫官們對付孫承宗。盡管孫承宗深受帝王信賴,但在朝臣們的集體施壓下,他無法力挽狂瀾,保住孫承宗的東北邊疆統帥之位。到了那個時候,真的無人能與閹黨抗衡了。
沉思片刻,浩瀚開口道:“這消息何時傳來?是否有具體的戰況描述?”
“五日前,駱千戶親自告知于我。”埃爾斯輕聲回答,他看出浩瀚心緒紛亂,于是盡量簡明扼要地講述他知道的情況。
“五天了……看來閹黨已有周密計劃,我再想援助孫大人已是徒勞。”浩瀚嘆了口氣,“一旦孫大人離開東北,他們恐怕就會奪走那里的兵權,到時候閹黨將無所畏懼。”浩瀚語氣中透著無力感。
“公子,真無計可施嗎?那樣東北豈非也會落入閹黨之手?”
“不至于那么快,短期內閹黨無法完全掌控東北的十余萬精銳部隊,畢竟他們是孫大人多年訓練出的戰士,非他人所能輕易指揮。況且袁崇煥等人仍在堅守,還能支撐一段時間。但鑒于山東守備軍的前車之鑒,我不能冒險,不能讓大明最精銳的部隊毀于這些卑鄙之人的手中。”
“公子是要重返東北嗎?想要接替孫大將軍的位置?”埃爾斯再次問道,他們之間既是兄弟又是主仆,無話不談,埃爾斯毫無保留。
浩瀚搖頭道:“恐怕難以實現,以我目前的官階,即便帝王信守承諾,提升我為兵部侍郎,也可能不足以勝任東北經略的重任。孫大將軍是兵部尚書時肩負經略之責,因此必須擁有正二品以上官職,而我顯然尚未達標。”
“那公子的意思是?”埃爾斯困惑地追問。
"很簡單,目標是讓他們陷入困境,只需在京都引發些風波,令他們無法抽身,那么遼東仍會留在孫大人舊部的掌控之中。待孫大人重返京都,我們再共商對策,對抗那些邪佞之徒。如今我大明帝國,已容不得絲毫的失誤了。"
解惑并未完全理解,因為這番話出自浩宇,一個跨越時空的存在。他記得清晰,天啟只剩兩年,而崇禎年間閹黨雖會被鏟除,但那時因閹黨的亂政,一切已無可挽回。為了拯救大明,必須提前于歷史的進程鏟除閹黨。目前的情勢比真實歷史更為嚴峻,所以他必須盡快除去那些禍國之輩,撥亂反正!
"公子,你的計劃是什么,盡管吩咐。"即使不解浩宇的深意,解惑仍從他眼中看見熟悉的決絕,明白又將有一場冒險,于是主動請纓。
浩宇輕笑:"目前我尚未想出具體策略,當下最重要的,是度過眼前的危機。等我真正坐上兵部侍郎的位子,那時再與他們展開對決。孫大人即便接到王命,也絕不會毫無防備地回來,他必定會叮囑那邊的將領。只要我能與孫大人共商良策,局勢自會逆轉。"
看到浩宇的信心滿滿,解惑露出寬慰的笑容,他知道遼東與孫承宗對浩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浩宇在家安排未來之際,魏忠賢的府邸中,閹黨核心成員正討論當前的要事——遼東的困境。魏忠賢盯著同僚們說:"我好不容易說服陛下召回孫承宗這個老將,你們有何人選可以接替他?"
一眾閹黨官員面色尷尬,高第的前車之鑒擺在眼前,這些只懂爭權奪利的人怎會愿意去遼東受苦。見無人回應,魏忠賢頗為惱火:"怎么?之前你們還說這是絕佳機會,是掌握軍權的大好時機,現在卻都不作聲了?"他那雙與肥碩臉頰不符的細眼掃過眾人,令他們不寒而栗。
這時,顧秉謙發言,身為內閣首輔的他地位超然,因此顧慮較少:"九千歲息怒,非是下官不愿分憂,實則軍事并非我們的專長。遼東乃我大明至關重要之地,不容有任何差池。高第正是因為一時疏忽導致失職受審,我們從未領兵,如何勝任如此重任呢?"
當顧閣老這般言辭,其余人紛紛應和,聲稱自身難以勝任這充滿魔力的遼東總督之職。他們的話語背后隱藏的含義再清楚不過:這遼東的失誤之源,絕非他們愿承受的重擔。
魏忠賢深知他們說的是肺腑之言,他的權力雖如星辰般璀璨,卻缺少一位忠誠的將領供他驅策,這也是他對孫承宗始終存有三分敬畏的原因。盡管理解這一點,魏公公仍無法平息內心的怒火,寒聲道:“那么,你們是想讓孫承宗繼續掌控遼東,不斷威脅我們的地位嗎?我費盡心機說服陛下召回他,又有什么意義?”
“九千歲,下官倒是有一人選,或許能解決眼前的困境。”魏廣微突然提議。
“哦?何人能擔此重任?”魏忠賢瞬間提起了興致,急切詢問。
“浩宇!他在遼東立下了赫赫戰功,深受當地士兵信賴,由他接替孫承宗是最合適的選擇!”魏廣微話音剛落,反對的聲音便四起:“不可,此人對九千歲的忠誠尚未可知,僅憑他先前袒護錦衣衛就能看出端倪。”
“確實,如今他引發的巨大風波已讓天下士子對他恨之入骨,若九千歲不僅不懲罰,反而讓他擔任遼東總督,恐怕難以服眾啊。”
“再者,他不過是四品的指揮僉事,怎能驟然升至如此重要的職務?”……一時之間,殿堂上反對聲一片。他們的借口雖冠冕堂皇,實則隱藏著嫉妒之心,不愿看到浩宇輕易超越他們。
魏忠賢對權力斗爭早已洞若觀火,自然明白他們的意圖,但他此刻也無法獨斷專行,無視眾官員的意見,只好說:“你們說得也有道理,我們先考察浩宇是否對咱家忠心耿耿。遼東暫無主導之人也無妨大局,先讓孫承宗離開這個位置再說。”此言一出,他漠視邊疆安危的本性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