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翻云覆雨之變
謠言如烈火,輿論如磨石,當目睹滿朝文武,包括那些言官御史,一齊指向孫承宗,魏忠賢在一旁煽動烈焰,獻上狡謀,即便是天啟皇帝對孫承宗的信念,也開始動搖。于是,他決定親自去見這位最信賴的智者,期盼他能給出解釋,并自愿辭去兵部尚書的職位。
孫承宗見到魏忠賢陪伴下,身著便裝的皇帝出現在眼前,便知對手的攻勢已見效。行過禮后,他沒有辯駁,只說:“啟稟陛下,老臣年逾花甲,久居遼東冰寒之地,身體早已不復當年。回京后處理繁重政務,實感力有未逮,還請陛下念在老臣年邁體弱,準予辭官,回歸故里頤養天年!”
聞言,天啟皇帝與魏忠賢的心情截然不同。皇帝心中的疑慮在聽到孫承宗請辭時煙消云散,但他前來就是為了使孫先生遠離朝廷,此刻竟不知該如何回應,心中也對孫承宗生出一絲歉意。而魏忠賢則暗自欣喜,看來孫承宗失去兵權后確實易于對付,這次可以順利將他驅逐出朝廷。
沉默許久,天啟開口:“孫先生是否因近來朝中紛擾,萌生退意?其實朕從未對你有過疑慮,何須辭職呢?”
見皇帝要挽留孫承宗,魏忠賢的面色略顯尷尬。他緊張地望向孫承宗,生怕之前的請求只是他以退為進的策略,若是如此,自己恐將空歡喜一場。然而孫承宗并未如此打算,他誠摯地回答:“感謝陛下對老臣的信任,但老臣在離開遼東時便已有歸鄉養老之心,此事與此無關。還請陛下允準老臣的請求!”
天啟還想再勸,魏忠賢已在一旁低語:“陛下,看樣子孫先生去意已定,他確實應當返回故鄉安度晚年,您就別強人所難了!”
天啟微微一怔,隨后說:“既然先生心意已決,朕自然不再阻止,不過孫先生對國家有功,必須好好獎賞并感謝,之后才會準許你歸鄉!”
“謝陛下隆恩!”孫承宗再次跪拜,感謝皇帝,隨后他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春風得意的魏忠賢。他知道,自己與閹黨的斗爭至此畫上句號,敗在這些人手里,但他堅信那個人會為世間鏟除這個閹賊......
盡管龍帝在接到來自孫承宗的辭官玉簡時,反復于朝臣面前竭力挽留,但孫承宗的離去之心如磐石般堅定。于是,在天啟六年的三月二十,龍帝終于允諾了他的請求,解除他所有的職務,然而他過往的榮光勛爵卻一并保留。同時,龍帝頒布諭旨,贈予孫承宗一百枚金色晶石作為旅途資費,更伴有無數絲綢和奇異寶石,太傅的崇高稱號自然也予以保留。鑒于孫承宗乃北直隸保定之地的子民,離帝都僅隔半個日行的距離,龍帝特準他在歲時佳節皆可進京,與他共度,這便是他對這位功臣兼恩師的最后一絲眷顧。
看似孫承宗的決定出于自愿,朝廷亦給予他應有的尊榮,但那些洞悉宮廷暗流的人深知,這一切背后都有大臣們的密謀,孫承宗的退隱也不例外。而浩宇,便是這些人中對內情了解最深的一個。
聽說孫承宗呈上“歸骨山野”之信的那一刻,浩宇便將自己幽閉于室,不見任何人,滴水未進。直至田鏡察覺情況不妙,請來已有孕在身的柳慧來勸解,他才步出書房。眾人見到大人臉上雖平靜如常,但從他泛紅腫脹的眼眸,仍能揣測到他內心的悲痛。從未因困厄而落淚的浩宇,這次因孫承宗的事而黯然淚下,他在為自己的無力與無奈哭泣。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至斷腸處!
等到浩宇徹底平復情緒,田鏡再度來訪:“大人,此刻非傷懷之際,孫大人為了你舍棄官位,你不可辜負他的犧牲。”浩宇聞言,面容愈發堅定:“你說得對,我不能再退縮了,此刻已是存亡之秋,我必須有所行動!”言畢,他的眼中閃爍出凌冽的殺意:“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掌控整個錦衣衛!”
正當朝堂之上,官員們對孫承宗的突然離職議論紛紛之時,錦衣衛內部已然暗潮洶涌。此前,浩宇雖有動作,但也僅限于對付小角色,利用黃從虎等人的罪行逐步瓦解許顯純的勢力。然而此刻,浩宇的手段驟然強硬,他果斷下令對黃從虎等人以及隨后揭露的錦衣衛中級軍官施以嚴刑,逼問他們那價值數十萬金幣的錦衣衛經費去向……
在神秘的錦衣衛執法手段面前,即使是內部成員也無法抵擋,經過刷刑、炎烙等殘酷審訊,他們終于崩潰,坦白了一切,其中包括田爾耕和許顯純的秘密。這些人原本寄希望于拉攏這兩人作為倚仗,讓浩同知產生顧忌,然而浩宇的目的正需要這些證詞,他迅速把這些口供呈給了魏忠賢。
沉浸在孫承宗倒臺的喜悅中的魏忠賢,一時忽略了對浩宇的承諾。此刻看到這些資料,他立刻明白浩宇的意圖——變相敦促他徹底清除田、許在錦衣衛中的勢力。
魏忠賢并未采納楊長洲讓兩人牽制浩宇的計策,反而應允了浩宇的要求,決定舍棄這兩個昔日的得力助手。在魏公公的世界里,情感從來不是字典里的詞匯,對他而言,手下只有有用與無用之分。有用者得重用,掌握無邊權力;無用者,則被無情拋棄,甚至榨取最后的價值。顯然,浩宇現在是魏公公眼中的重要棋子,而田、許二人則成了累贅。因此,魏公公欣然以這種方式拉攏浩宇這位關鍵人物。
浩宇得知魏忠賢的決定后,多日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正當他準備下令捉拿田、許二人之際,北鎮撫司府邸突然遭到一群不速之客的闖入。
自錦衣衛設立以來,無人膽敢如此挑釁,人們路過北鎮撫司時總是敬而遠之,生怕引來那些秘密警察的注意。就連東廠囂張之時,也沒人敢于硬闖,但今日,竟有人無視門口校尉的阻撓,徑直闖入浩宇所在的殿堂。
錦衣衛見狀怒火中燒,紛紛持繡春刀圍了上去。然而,這些闖入者并未理會他們,而是齊齊盯著浩宇,目光中滿是輕蔑與不屑。浩宇見狀,心中猛然一沉,他事后忘記了與眼前這人溝通,導致對方誤解,此人正是袁崇煥。
其實,袁崇煥得知孫承宗辭職的消息后,雖然心中失落,但也清楚朝廷的現狀。然而,一個人的到來點燃了他的怒火,那便是孫承宗的貼身護衛宋義,他對孫承宗忠心耿耿,卻不知曉袁崇煥與浩宇的約定。宋義近期察覺到周圍有不少人在暗中監視他......
當孫承宗遭到神秘力量侵蝕之際,宋義便推測這些官員的異變與那些秘密監視者的行動有所牽連。于是,兩天前的深夜,他暗中尾隨那些探子,揭示了他們竟是屬于幽影衛的真相。原來一切的幕后黑手是浩宇,這個如今掌控幽影衛的主宰。得知此事,宋義驚愕不已。緊接著,孫承宗的辭官之舉點燃了他內心的困惑。
宋義深知自己的實力遠非浩宇之敵,遂尋求袁崇煥的幫助。袁崇煥一聽此事竟是浩宇所為,怒不可遏。在宋義與其他勇猛戰士的鼓動下,袁崇煥率軍直闖北鎮撫司府邸,誓要當面對質浩宇,查明真偽。
幽影衛的隊長們,盡管武藝高強,卻無法抵擋袁崇煥率領的遼東精銳,片刻間,他們已逼近浩宇,使得大堂氣氛驟然緊張,劍拔弩張的瞬間,任何微小的動作都可能引發流血事件,這是浩宇竭力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