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捷報至(上)
四月初三,晴朗。
如果是在幾年前,北京城里早已充滿了“歡聲笑語”,人們都在為兩天后的“清明踏青”做準(zhǔn)備。但由于遼東戰(zhàn)事的影響,現(xiàn)在的北京城氣氛相當(dāng)壓抑,連市井交易也冷清了許多,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遼東的消息。
如同往常,天色還未完全亮起,京城上方的空氣還帶著濕潤,永定門外就已經(jīng)人潮涌動。提著大包小包的商販和熙熙攘攘的京城百姓使這個地方生意興隆,沖淡了遼東戰(zhàn)事拖延未決的陰霾。
又過了一會兒,伴隨著低沉的鐘聲,緊閉的城門在眾多百姓期待的目光中,終于從內(nèi)部向外開啟,走出許多手持兵器的士兵。
“往后退,往后退!”
或許是還沒睡醒,幾名士兵顯得有些不耐煩,不斷地推擠著面前的百姓,心中充滿抱怨。
這遼東戰(zhàn)事緊張跟他們這些小官有啥關(guān)系?深宮里的天子是不是沒事做,居然要整頓“吏治”?
不僅嚴(yán)格要求他們這些守城士兵按時開關(guān)城門,還要對進城的百姓嚴(yán)格檢查身份,不容許任何一個可疑人物進入京城。
消息傳來時,他們私下也曾議論,紫禁城里的年輕天子雖然即位不久,但從種種舉動來看,也算“有勇有謀”,怎么才不到半年時間,就變得如此貪生怕死?
這北京城可是大明的首都,每天來來往往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如果要對每個人都嚴(yán)格核查,他們就算多長幾個腦袋,也無法應(yīng)付。
盡管如此,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畢竟他們的家小就靠這點微薄的俸祿生活呢?
比起那些把生死置之度外的遼東袍澤,他們這些守城士兵無疑是幸運的,至少沒有生命之憂。
“進城做生意的站左邊,進城探親訪友的站右邊,本地人站中間!”
看到隊伍仍然混亂不堪,領(lǐng)頭的士兵不禁露出不滿的神色,習(xí)慣性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狠狠地說著。
經(jīng)過最初的“不適應(yīng)”階段,他們確實吸取了一些經(jīng)驗,也大致理解了皇帝這樣做的意圖。
別的不說,光是在過去半個月里,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好幾個行為可疑的人。
這些人被交給五城兵馬司審問后,才得知他們都是當(dāng)年的“江洋大盜”,官府一直未能找到。
因此,他們還得到了一些賞賜,雖然不算豐厚,但也總比沒有好,所以他們內(nèi)心的抵觸情緒也不像以前那么強烈了。
畢竟,他們的上級無意中透露過,皇帝這樣做是為了找出女真人的“內(nèi)應(yīng)”。
畢竟,女真人能在遼東攻城略地,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手下那些忘恩負義的漢奸。
"唏律律!"
正當(dāng)城外的隊伍逐漸變得有秩序時,遠處官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引起眾人的目光轉(zhuǎn)向。
瞬間,幾個守城士兵收起各種思緒,下意識地緊握武器,緊張而疑惑地盯著遠處越來越近的影子。
抱怨歸抱怨,但誰不希望朝廷能在遼東打一場漂亮的勝仗呢?
"吁!"
不久,一個風(fēng)塵仆仆的騎士從道路上沖出來,在沿途百姓的注視下,來到城門前。
可能是壓抑的激動終于找到了宣泄口,沒等前方士兵詢問,滿面風(fēng)霜的騎士就跳下馬,竭盡全力朝周圍的同伴喊道:"錦州大捷!"
"女真大汗皇太極傾巢出動,圍困錦州半月,再次慘敗!"
"遼東大捷!大明萬勝!"
嘩!
瞬間,城門外的百姓商人一片嘩然,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驚喜!
一年多以來,大明再次讓女真大軍遭受重創(chuàng),而且還是由女真大汗皇太極親自率領(lǐng),這是多么可喜的事!
議論紛紛之際,周圍的百姓不由自主地讓出道路,讓這位激動的騎士通過,守城的士兵也趕緊把手中的通行證遞回去,同樣激動不已:"好,好!"
終究還是要履行職責(zé),騎士把通行證重新放回懷里,匆忙向眾人拱手致意,然后再次上馬,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消失在城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