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看看。”

她抬腳就要走，卻又被秦峫拉了回來：“這個時辰，祖母應該睡了，你聽錯了......”

話音未落，紅杏的聲音就也響了起來：“爺？您是不是在里頭？蘇姑娘當真醒了嗎？”

一個人的聲音還能聽錯，可兩個人怎么會出錯？

蘇棠一把推開秦峫，抬腳就往外頭去。

秦峫嘖了一聲，眼底露出點幽怨來，這就不管他了？

算了，等祖母走了，他加點利息吧。

他不自覺在心里開始盤算，這利息加多少才能既不會惹惱蘇棠，又能讓自己把便宜占夠......冷不丁蘇棠停了下來，還扭頭朝他看了過來，他心跳一滯，有瞬間的心虛，好在常年的沙場征戰，給了他一張冷臉，他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人模狗樣：“怎么了？”

蘇棠摸了下忽然起了雞皮疙瘩的胳膊，有些莫名其妙，可并沒有放在心上，“你看看，我這衣裳可還算得體？見長輩不失禮吧？”

秦峫扯了下嘴角，蘇棠對祖母的敬重和照顧，每每想起都讓他覺得感激，只是她完全不必如此謹慎，就算她穿著寢衣過去，老夫人也只會覺得她這是和自己親近的表現。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端莊得體得很，不失禮。”

蘇棠這才轉身繼續往外走，可沒兩步就又停了下來，遲疑地看了過來。

“怎么了？”

秦峫納悶開口，蘇棠這表情，讓他覺得她好像遇見了什么難題。

可蘇棠最后卻并沒有開口，搖了搖頭就走了。

她其實是想問問老夫人知不知道她去過東宮的事，雖然她和太子之間清清白白，但保不準老夫人會介意。

但話到嘴邊，她又不想問了，她怕得到的答案并不是她想要的。

深吸一口氣，她抬腳出了門，月色下老夫人正扶著紅杏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半年沒見，老夫人看著并沒有多少變化，仍舊像是當初那個因為發病而誤入她這院子的慈和長輩。

“老夫人。”

她連忙見禮，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老人家帶著溫度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皎皎月光下，她臉上有鮮明的疼惜：“怎么這么瘦了？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蘇棠心頭顫了顫，只覺得這話像一股溫泉，淌入了她心口。

“養病難免會影響胃口，如今好了，多吃幾頓就養回來了。”

她琢磨著老夫人的話，不像是知道她出去過的，心下一松，整個人都自在了些。

臉頰卻忽然被碰了一下，她微微側頭，就看見老夫人的目光正落在她臉側那道已經很淺淡的傷疤上。

“怎么還傷在了臉上？”

蘇棠差點把這茬給忘了，她這傷是燙出來的，即便傷口早就不疼了，可疤痕卻沒那么容易去掉，太醫說怎么也得養上一兩年。

但她自然不能說實話。

“炭火蹦了，沒留神就燙了個傷口，不妨事，很快就會好的。”

老夫人又摩挲了一下她臉頰，這才嘆了口氣：“外頭的人就是不精心，好在回來了，祖母給你找最好的藥，一定不讓你留疤。”

蘇棠心頭一跳，好在回來了......老夫人知道她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