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信，你是從哪里得到的？”顧越深呼吸一口，問道。

  “早些時候，兀門從顧家村老宅的房梁上取得?！必ｏt道，“主子也已經(jīng)看過了?！?br/>
  顧越有那么一瞬間的驚慌。

  他不由得想起做戲誘騙伏刀現(xiàn)身的那一晚，顧栩異常的表現(xiàn)。

  顧栩看到了，他是什么反應(yīng)？

  他是相信自己，還是相信這些信件透露出的“事實”？

  畢竟他從未坦白過自己的來歷，狐貍精的說法也漏洞百出。顧栩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沒可能不對他的身份產(chǎn)生懷疑。

  這些信，給出了一個完美而合理的解釋。

  “顧大石”早已被置換，現(xiàn)在的顧大石，是個被不知名勢力派來，潛伏在顧栩身邊、騙取顧栩信任的臥底，為的就是在關(guān)鍵時刻，給予他致命一擊。

  太完美了，幾乎沒有任何漏洞。

  更何況這個顧大石從未解釋過自己的來歷，從未解釋過他替換了原本顧大石的目的和原因，他一直回避的問題，在這一刻都可以成為他的臥底的反證。

  他是臥底，所以沒辦法解釋。

  顧越已經(jīng)知道這些信件是誰的手筆了。

  秦昭月。

  只有他看出了“顧大石”的異樣，并且暗中調(diào)查，得出了此石非彼石的真相。

  他甚至預(yù)判到顧栩也同樣會發(fā)現(xiàn)“顧大石”身上的漏洞，甚至他很清楚顧越這個假的“顧大石”給不出完美合理的解釋，因此利用這一點，想要從根源瓦解他們的同盟。

  顧越的手在顫抖。

  “顧栩是什么反應(yīng)？”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無比冷靜。

  兀飔道：“他自然是看穿了你的真面目，因此，派我來殺死你。”

  石三在他尚未說完時就悍然出手，短刀直刺向兀飔的咽喉。兀飔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抬手一擋，刀尖磕在了他手中的刀鞘上。

  為什么不出刀？石三有片刻疑惑。

  他并未感覺到殺氣，一時茫然，而正在此時，顧越也恰好道：“停手?！?br/>
  石三收勢站在他身前，將他牢牢遮住。

  顧越撥開他。

  他臉色有些發(fā)白，但看著手握刀鞘的兀飔，竟然笑了一下。

  “你不是來殺我的，你是來求證的?！?br/>
  “哦？”兀飔笑了笑，“興許我只是想讓你死的明白?！?br/>
  “……顧栩沒有相信這些東西?！鳖櫾秸f，“你也沒有信?！?br/>
  兀飔眉毛微微抬起。

  顧越又按了一下胸口，那里實在有些痛。

  他說：“這一計太拙劣了?！?br/>
  “怎么說？”兀飔笑了笑。

  “我若真是什么臥底，向外發(fā)出的信件自然會到幕后之人手中，怎么會出現(xiàn)在老宅的房梁上？”顧越說，“只有兩個可能?！?br/>
  “愿聞其詳。”兀飔說。

  “第一個可能，這些信是幕后之人或者我放回房梁上的，但這種舉動，除了未來授人以柄之外，沒有任何意義?！?br/>
  “第二個可能，這些信件是有人故意放在房梁上，好讓兀門查探的人發(fā)現(xiàn)它們。借此，坐實我臥底的身份，與顧栩決裂，他好趁機(jī)……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