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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guī)е鴥鹤拥氖w,頭上頂著一塊木板跪在了學(xué)校門口。
木板是我連夜寫的,用的是我的血,字字血淚。
不少媒體被最近網(wǎng)上瘋傳的新聞吸引,圍堵在學(xué)校門口等著拍攝。
然后,我就看到了蔣濤和他媽媽以及校長接受采訪的身影。
我披散著頭發(fā),嘴唇干裂,因自從兒子死后,一天也沒有睡好過,臉色干枯到蠟黃。
相比較下來,蔣媽卻依舊精致地化著妝容,踩著纖塵不染的高跟鞋。
看到我,她眼眸中閃過一抹嫌惡和怨毒,然后向校長投過去一個眼神。
校長立刻會意,帶著記者來拍我:林澤媽媽,我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我們學(xué)校還要展開正常的教學(xué)活動,你這樣做,不僅會讓你兒子死不瞑目,也會耽誤我們學(xué)校孩子的學(xué)習(xí),萬一嚇到同學(xué)怎么辦你再這樣鬧下去,小心我報警了啊!
我卻抬起滿是血絲的眼睛,對著那些鏡頭顫抖地說:
我兒子是無辜的,真正的校霸是蔣濤。
你們只要稍微查一下我們家和他們家的背景就知道,我兒子怎么可能欺負他
校長截住我的話頭,搶先說:那就是你兒子嫉妒人家家世好,成績也好。
我再次諷刺起來,在這個學(xué)校上學(xué)的,誰不知道蔣濤就是個拿錢砸學(xué)歷的混混
平時最喜歡欺負同學(xué)的人也是他。
可因為蔣家的身家背景,沒有人敢揭穿他。
學(xué)校為了塑造我兒子是不良校霸的形象,甚至將我兒子和蔣濤常年的成績單調(diào)換了。
可即便如此,也沒人敢站出來說一個‘不’字。
可真相就是真相,哪怕他們手眼通天,我也要把這層天捅破了,給我兒子討還公道!
所以,我孤注一擲跪在了這里,將自己和兒子的傷疤血淋淋地揭開給所有人看。
可不知道為什么,在我聲嘶力竭沖著媒體控訴時,那些記者竟不約而同地將相機關(guān)上了。
這時,蔣媽走過來,對著他們吩咐了一句——
這幾段不用播了,該怎么剪輯,你們應(yīng)該清楚吧
她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保鏢上來抓我。
眼見著他們粗暴地抬著我兒子的尸體,我怒吼一聲撲了上去,卻被保鏢按著頭死死地壓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我兒子的尸體扔到了學(xué)校的臺階下面。
這時,我貼在心口上珍藏多年的那枚金色勛章又掉了出來。
隨著我兒子的尸體一起滾落在地。
十年前,我丈夫因公殉職。
一群穿著軍裝的人帶回了我丈夫的骨灰,還將這枚勛章鄭重地交給了我。
望著尚在襁褓中的兒子,他們許諾過,以后這就是他們的兒子。
可現(xiàn)在,我兒子死了,他們在哪兒
我悲嚎一聲,跌跌撞撞地從臺階上滾下去,撲在了我兒子的尸體上。
那天晚上,我背著兒子的尸體走了幾十里路,最終跪倒在丈夫生前服役的軍區(qū)門口。
我顫顫巍巍地捧起那枚勛章,哽咽出聲——
我把勛章還給你們,你們把我丈夫和兒子還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