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秘密 下
在那漫長而壓抑的走廊里,燈光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溫暖,變得異常慘白,映照出池雨和嚴家管家那布滿淚痕的臉龐。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與絕望,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讓人窒息。
穎逸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巨石狠狠撞擊,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與聲音。淚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轉,倔強地不愿落下,仿佛在等待著什么奇跡的出現來打破這殘酷的現實。但那份深入骨髓的痛楚卻讓她幾乎無法站立。她緊緊盯著醫生,那雙曾經充滿希望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絕望與不解。
“您剛剛說什么?你是不是在騙我?”穎逸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無法言喻的哀痛。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婆婆也是媽,她不敢相信那個總是笑著對著她對她百般照顧的媽媽,就這樣突然離她而去。
可醫生的話語,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她心中殘存的希望之火。“我們確實盡力了,請節哀。”這簡單的幾個字,卻如同千斤重擔,壓得兩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手術室的大門緩緩打開,一股混合著消毒水味的冷空氣迎面撲來,仿佛連空氣都在訴說著死亡的氣息。幾個醫護人員神情凝重,推著三張覆蓋著白布的轉運床緩緩走出。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上面覆蓋著潔白的布單,顯得格外刺眼。穎逸和池雨對視一眼,眼中都閃爍著同樣的恐懼與不安。
穎逸、池雨和韓管家幾乎是下意識地邁開步伐。
穎逸感覺雙腿如同灌鉛般沉重,她一步步堅定地走向那些病床。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就揪緊一分,直到她顫抖著手,緩緩掀開了第一張白布。映入眼簾的,是老陳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穎逸腦海里瞬間閃現出之前與老陳的相處畫面那一句句穎逸小姐,少夫人,小逸記憶猶新。平日里總是帶著慈愛的笑容,此刻卻異常平靜,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淚水終于在這一刻決堤。"不可能...不可能..."
穎逸的腳步如同被無形的枷鎖束縛,每邁出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身體因情緒的劇烈波動而微微踉蹌。
池雨掀開白布,"媽!"
老韓的眼淚再也受不住,低下頭。
穎逸的手指觸碰到最后一塊白布時,她的心跳驟然加速,仿佛即將面臨一場無法回頭的審判。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仿佛是在給自己做最后的心理準備,然后猛地一掀。白布下的景象瞬間映入眼簾,淚水在這一刻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她喃喃自語:“不可能,媽…"
穎逸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崩潰與絕望。她跪在地,雙手緊緊抓住醫生的褲腿,仿佛這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我求求您!在救救他們!在救救我的家人!我求求您了!我媽媽怎么了,到底怎么了,為什么!為什么!”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絕望與懇求,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撕扯出來的痛苦與無助。
"我求求您,我給您磕頭也行,我媽媽還沒有抱上心心念念的孫子,她還沒和他的的兒子打招呼,我還沒見上她最后一面,求求您了!"
情緒上頭,穎逸也暈倒了。
"小逸!"
"穎逸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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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期一天殺一人,遵守時間條例,這是我教你的第一堂課。/我是殺手,我欣賞你,按時來。/你想讓馬嘉祺也死嗎?/我會告訴你想要的答案!穎逸前輩你是個聰明人,你與兵器天生絕配/想清楚...
穎逸猛地睜開眼,四周的景象逐漸清晰,但她的大腦卻還沉浸在那一片混沌與模糊之中。“小逸,你終于醒了,好點兒了嗎?”耳邊傳來范丞丞溫柔而略帶緊張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她抬頭望向范丞丞,那雙熟悉的眼眸里滿是關切與無措。
“丞丞啊,我好像做了個夢,很可怕的夢。”穎逸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她試圖抓住些什么來證明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
范丞丞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怎么了嗎?"
范丞丞垂著眼眸,聲音低沉而沉重:“那不是夢……”這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直接刺穿了穎逸的心臟,讓她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穎逸跟隨者范丞丞的目光低頭看著自己胸前別著的白花,穎逸低頭一看,那朵白花如同死亡的宣判。
“我睡了多久?”穎逸的聲音沙啞而顫抖,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抽離了所有的力量。
“倆天了。”
“你說什么?”穎逸的瞳孔猛地一縮,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范丞丞立馬拉住她的胳膊:“你冷靜點兒,你已經有滑胎的跡象了,你必須安靜休養,而且現在都已經很晚了。”
穎逸的唇色如同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她用力地咬住下唇,試圖不讓自己的淚水再次滑落。“孩子可以再有,婆婆只有一個。”她喃喃自語著,眼神中充滿了決絕與堅定。說完,范丞丞默默松開了穎逸的胳膊,看著她沖出病房。
就在電梯門緩緩合上的那一刻,穎逸的心中仿佛被什么猛地觸動了一下,她目光中閃過一抹決絕,她重新按了電梯樓層,隨著電梯緩緩上升,穎逸的心跳也隨之加速,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她胸中翻涌。
到達十八樓,她看著空曠黑暗的長廊,長廊兩旁的病房門緊閉,偶爾傳來的儀器聲在這空曠的空間里回響,更添了幾分凄涼。與其說這是特意給因車禍變植物人的富家子弟養病。不如說是...為了掩蓋耳目的秘密基地。
穎逸回憶起:
那天也是夜幕低垂,城市的燈火漸漸點亮了歸家人的路。車內,氣氛靜謐而微妙,只有車窗外偶爾掠過的路燈光影,在陳叔沉穩的面容上跳躍。手握方向盤,眼神專注而溫暖陳叔聞言,心中不由得一緊,他微微側頭,目光中滿是關切:“少夫人,您是身體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立刻給少爺打個電話,讓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