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終于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息之間，將那八條斑點小蛇斬成粉碎。

    “敕令，紫霄神雷。”

    黑袍道人的聲音再度響起，那柄古劍之中好似住了一個生靈一般，極通人性，只見它劍尖朝上，然后輕輕一揮，好似一個威武的將軍發號施令一般。

    天空之中立刻落下一道水桶粗細的紫色雷電，轟在那黃油紙傘之上。好似降下神罰一般，雷電煉物，勢要將黃油紙轟個粉碎才肯罷休。

    黃油紙傘被那紫雷轟得顫動不已，好似發出嘶鳴吼叫一般，最后摔落在地。那絳衣紫袍男子仿佛被一道巨錘擊中。整個人向后倒去。他穩定身形，卻還是吐出大口鮮血，臉色一片慘白，頗為狼狽。

    雷電落在寒衣十九巷中，炸出一個方圓半丈的巨坑，坑內一片漆黑與焦糊味。漫天的塵灰再起，小巷之外再無一人。

    “合意圓滿，終究只是合意圓滿。”

    “超凡初期，也不過螻蟻罷了。”

    聞言，澹臺驚鳴又是哇的一聲，連吐了三口老血，再也不復剛才的出塵姿態。可惜，姜云曜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眸中閃過的只是一片淡然，沒有譏諷，沒有嘲笑，更多的是冷漠。

    冷漠的意思有很多種，不在乎便是最明顯的一種。如人走路會在不經意間踩死一只螞蟻，可大多數人不會察覺，也不會傷心，更不會感嘆這只螞蟻有多倒霉。

    姜云曜的冷漠便是如此。因為超凡初期的修行者，在他面前，真的只是一只螻蟻罷了。

    合意圓滿，終究只是合意圓滿。這句話顯得有些啰嗦。可若是仔細一品，卻能品出許多其他意味。這種味道是驕傲，是驕傲背后的強大自信，是超脫之后的淡定。

    因為只有超過合意圓滿境界的修行者，才有資格說這句話。姜云曜早已是合意巔峰。

    世間武夫掙扎四境如入泥潭，唯有跨越四境，才算站在了河邊。而能越四境者，萬里挑一，每個都是驚才絕艷的天才。或是各大宗門的強者或是傳承百年世家的修士，很少會摻雜進凡塵俗世之中來。

    合意境界之上，乃是超凡。偏偏此時長安城中便出現了兩位。

    澹臺驚鳴看著這位黑袍道人，模樣不再淡定，他臉上的神情開始有些怪異起來。他身于金玉樓的長老，受金玉樓的供奉，常年侍奉在師尊面前，也算見識了一些超凡后期境界的修行者，他所聽過修行界的異聞不算少，也知道一些超凡境界強者的道號。然而他好似并未從在那些修行者聽到這號人物。

    要知道以他合意圓滿，超凡境界初期的修行，下次再進入玄黃洞天歷煉一番，實力未必不能更進一步，只要那樣，自己便能勝過眼前這人了嗎？他沒有把握，也答不上來。

    頃刻之間，又是一道風起，只見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小巷半空之中，長袍飛舞，一副仙風道骨模樣。再一細看，那人約莫四十歲上下，身材精瘦，眼睛里閃著精光，兩撇八字胡子濃密，不知是有意無意，他本已經在高空之中，頭顱總是向上望去，直帶著一股子倨傲。

    “竟沒有想到今夜的長安這么熱鬧，一下子來了兩位道友。不對，是三位道友！”

    一道皎潔月輪出現，一襲白袍出現，來人白袍白須白發，一身潔白，正是太上長老趙傳炎。清兒落地之后，看到燕云淵如此慘烈情況，失聲痛哭了起來:“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