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玉春樓,衛淑冉坐在大廳里叫了壺酒等衛嫣然,酒樓里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多,“聽說了嗎?衛司景的媳婦讓人給搶了。”“聽說了,一條腿換來的軍功求的媳婦,就這么被人搶了。”“拉到吧,他也就仗著他爹給他掙下的軍紀,他有什么本事,廢物草包一個。”“就是就是,他們這衛家也就他爹跟衛國公厲害。”“先不說這衛司景,就說他大姐衛翎月,這么好的家世要死要活的非要下嫁給一個窮書生,后來靠這平南王的關系給他在禮部找了個差事,聽說天天除了喝酒就是回家打媳婦,這衛翎月都能忍,還縱容那人在外面養外市呢。”“這衛家子女基本都廢了,就剩那個年僅十歲的衛司寒,而且他們家男人還立下永不納妾的家規,子嗣愈發單薄了。”“我聽說國公府嫡女回來了,還是個厲害的主,當街把永安侯府的庶子沈同給打的不輕。”“聽說那國公府嫡女還是個大美人,比那丞相府嫡女顧瀟瀟還要美。”“光好看有什么用,還不是被太子退婚了,太子不要的女人都是以后誰還敢娶。”“是啊,那衛國公可是人稱活閻王,誰敢結這門親事啊。”衛淑冉聽著那些污言穢語,手上的力道加重,手中的酒杯被捏了個粉碎,“姐,我來了。”衛淑冉就要變色的瞳孔被衛嫣然的一聲脆響打斷,衛淑冉壓制住內心的怒火,沒好氣的說道:“來這么晚。”衛嫣然喘著粗氣說道:“我去教練場練習射箭了,離的這酒樓有些遠,這還是我一路跑過來的。”衛淑冉全然沒有聽到衛嫣然的解釋,她在慢慢消化剛剛那些人帶來的憤怒,沒好氣的說道:“你再晚來一些,就聽不到這幫人怎么編排你了。”衛嫣然一臉疑惑:“你說什么呢姐。”衛淑冉深吸了一口氣:“那幫人已經把衛家編排了一遍,我們可是被貶的一文不值,我還想聽聽,他們怎么編排你呢。”周圍的人一聽是衛家的人,都趕緊閉了嘴,衛淑冉大喊道:“說啊,怎么不說了,剛剛你們不是說的挺熱鬧的嗎?”眼看事情不妙,有人趁機想溜,衛淑冉拿起桌上的筷子扔了出去,筷子精準的插進那人的肩膀,衛淑冉繼續吼道:“怎么,跑什么?坐下繼續說啊。”嚇得那人捂住肩膀立馬下跪求饒道:“衛小姐,小的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吧。”其余人也趕緊下跪求饒道:“衛小姐饒命啊,饒了小人吧,小人知錯了。”衛淑冉的眸子冷的嚇人,吼道:“饒了你們,你們當我衛家好欺負是吧,我衛家兒女豈能任由你們這幫人貶低,我堂哥的腿是為了守衛國土而傷,他是保家衛國的男子漢,到了你們嘴里怎么就成草包了,我堂姐識人不清,被那姓李的誆騙,為了孩子忍氣吞聲,在你們嘴里就是偏執任性,我打沈同,是他當街調戲我,他活該,還有,我衛淑冉性子性子急,還護短,誰要敢辱我衛家人,我定拔了他舌頭。”“衛小姐,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求衛小姐開恩啊。”“衛小姐饒命啊,您就饒了小人吧。”衛淑冉緩緩站起身,走向那些人,眼神中的寒氣嚇得那幫人跪在地上不敢動彈,一聲聲慘叫過后,衛淑冉低頭看了看衣衫上的血跡,語氣冰冷的說了一聲晦氣,酒樓的其他人早已嚇跑,衛嫣然站在原地嚇得花容失色,衛淑冉沒好氣的吼了她一聲:“還不走嗎?”衛嫣然嚇得趕緊點頭,哆哆嗦嗦回了一句:“好,走。”衛淑冉越走越氣,還好巧不巧的被大理寺的人追上,眾人拔劍將她圍了起來,為首的捕快開口喊道:“剛剛玉春樓里的人,你們兩個誰干的?”衛嫣然梨花帶雨,嚇得早已不知所措,躲在衛淑冉身后帶著哭腔說道:“姐姐,怎么辦啊?”衛淑冉掃了一眼,底氣十足的承認道:“那幫人的舌頭是我拔的。”那捕快說道:“好啊,小小年紀如此心狠手辣,跟我們去京兆府走一趟吧。”衛淑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淡淡的說道:“抓我。你們還沒那本事。”捕快有些氣惱的說道:“好大的口氣,要不乖乖跟我們走,要不別怪我們不客氣。”衛淑冉的顏色冷了下來:“大理寺我會去說明白今日之事,但是現在我有別的事,你們回去跟你們大人回復就是了。”捕快不耐煩的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不走就別怪我們不客氣。”說完就要動手抓衛淑冉她們,只見衛淑冉冷哼一聲,將衛嫣然護在身后,沒費多大力氣,那幫大理寺的人就全被放倒了,衛淑冉拍了拍手說道:“我是國公府的衛淑冉,好好跟你們講話你們不聽,偏偏要我動手才老實在回去跟你們大人如實說就好。”說完,拉起衛嫣然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平南王府,衛司景一個人喝著酒,衛硯書撇了他一眼,氣狠狠的說道:“老子怎么生出你這么個玩意兒?要不是你娘身體不好,老子絕對再讓你娘給我生個兒子,瞅瞅你這個樣子,都不如一條狗。”衛司景繼續灌酒,對于衛硯書的指責謾罵他早已聽的麻木,他的爹爹給他打下了一片天,讓他一出生就是普通人努力幾輩子都到達不了高點,他從小錦衣玉食,活在須臾奉承下,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衛硯書語氣緩和了一下說道:“本王會給你另謀一樁婚事,希望你能給本王振作起來,別再給丟本王的臉。”衛司景毫不理會衛硯書的話,繼續灌酒,認識許清月之前,他只想吃喝玩樂,畢竟平王府夠他吃幾輩子都吃不完,可后來是許清月告訴他,大丈夫要有所作為,他去了軍中磨煉,他只想闖出一番事業給許清月看,可是他真的沒用,讓許家一再看不起,連御賜的婚都敢拒,寧愿讓他的女兒下嫁新任狀元郎,此等侮辱衛家,衛司景深知,他的姐姐之前已然成為笑柄,而今他被如此侮辱,他們平王府怕是抬不起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