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撿起一塊小石子,打了個水漂：現實考慮吧。文學是愛好,計算機是飯碗。不過我覺得兩者并不沖突,編程其實也是一種創作。

石子在水面跳了五下才沉下去。林雨晴驚訝地看著他：你打水漂好厲害。

小時候在鄉下經常玩。程遠又撿起一塊石子遞給她,要試試嗎

林雨晴接過石子,學著他的姿勢扔出去,結果石子直接撲通一聲沉入水中。程遠忍不住笑出聲,但很快收斂：抱歉,我不是在笑你。

沒關系,我確實很笨拙。林雨晴也笑了,從小到大,體育課都是我的噩夢。

每個人擅長的東西不同。程遠認真地說,就像你寫的詩,我就永遠寫不出來。

夜風拂過湖面,帶來一絲涼意。林雨晴不自覺地抱了抱手臂。

冷嗎程遠問,已經脫下了自己的外套。

不用了,我們回去吧。林雨晴看了看時間,宿舍快關門了。

回宿舍的路上,程遠突然說：下個月學校有詩歌朗誦會,文學社要出節目吧

嗯,社長說要組織一個朗誦小組。

我們一起參加怎么樣程遠提議,可以選幾首我們喜歡的詩,或者自己寫的。

林雨晴遲疑了一下：我...不太擅長在公眾場合表演。

沒關系,有我在呢。程遠的聲音里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就當是一次嘗試,如果實在不行再退出。

在程遠期待的目光下,林雨晴再次點了頭。

接下來的幾周,他們幾乎每天都會抽時間一起練習。有時在空教室里,有時在湖邊的長椅上。程遠選了徐志摩的《再別康橋》和林雨晴的《秋夜獨白》,他自己則準備了一首原創詩歌。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程遠朗誦時,眼神溫柔而專注,仿佛真的置身于康橋之上。

林雨晴看著他,心跳不自覺地加快。這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不知何時已經走進了她的心里。每當他們在一起時,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分開后,她又會不自覺地期待下一次見面。

朗誦會前一周的排練,林雨晴因為緊張頻頻出錯。在一次忘詞后,她沮喪地放下稿子：我不行了,還是換人吧。

別放棄。程遠按住她的肩膀,看著我,只看著我,就當臺下沒有別人。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林雨晴抬頭對上他的眼睛,那里面的信任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我們再試一次。程遠說。

這一次,林雨晴完美地完成了朗誦。結束時,程遠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看吧,我就說你能行！

那個擁抱短暫卻熾熱,林雨晴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氣,混合著一絲陽光的味道。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自拔地喜歡上了這個男孩。

朗誦會當天,小禮堂座無虛席。輪到他們上場時,林雨晴的腿微微發抖。程遠在幕后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加油,我就在你身邊。

站在聚光燈下,林雨晴按照程遠說的,只看著他一個人。奇妙的是,緊張感漸漸消失了,她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有力。當他們完成最后一個合誦段落時,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演出結束后,社團成員一起去校外的小餐館慶祝。席間,程遠被大家起哄多喝了幾杯啤酒,臉頰微微泛紅。回學校的路上,他故意放慢腳步,和林雨晴落在了隊伍后面。

今天表現得很棒。程遠輕聲說。

都是你的功勞。林雨晴低頭看著地面,沒有你,我可能早就退出了。

其實...程遠停下腳步,我有話想對你說。

夜風輕拂,路邊的櫻花樹沙沙作響。林雨晴的心跳突然加速,她不敢抬頭,只是盯著自己的鞋尖。

我喜歡你,雨晴。程遠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不是作為朋友或學姐的那種喜歡。

林雨晴抬起頭,看到程遠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的紙,小心地展開。那是一首詩,標題是《致L》。

這是為你寫的。程遠輕聲念道,在遇見你之前/文字只是符號/遇見你之后/每個字都有了心跳...

詩不長,卻字字真摯。林雨晴的眼眶濕潤了,她接過那張紙,小心地撫平折痕：我也喜歡你,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