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寧沉默了。

宋聿皮笑肉不笑的好心提醒說：“柚寧姐，你不能光看現在，你得往長遠了看。這一單是虧了，但是長遠來看，這絕對不是吃虧的事。”

原來他的合作，也不是一時之間，因為男女那點事，而意氣用事，也是經過精打細算過的。好說話，也是因為他確實占到了便宜。

宋聿算得可是相當精明。

江柚寧不敢保證，他是不是在試探什么。

盡管宋聿說的長遠來看的確劃算，但要是這樣就真簽了，難免會讓人察覺不對，畢竟他說的長遠計劃還只是一個大餅，沒有人會因為一個畫畫的大餅真的就不賺錢了。

江柚寧搖搖頭，說：“宋聿，這個價錢，真談不了。要不你再稍微往上提一點，我們好商量。”

他瞇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挽著襯衫袖口，漫不經心的說：“柚寧姐，你一直想要跟宋氏合作，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打算？”

江柚寧心下一緊，面上溫和道：“想賺點錢罷了，所以你價格不低，我真接不了。”

“不只是你，加上我父親的態度，事情看上去沒那么簡單。”宋聿又抬眼，直直的看著她，他的眼神過于銳利，帶上了些壓迫感。

在他的洞察下，她表現得相當平靜，說：“宋聿，你不能因為不想要那五百萬的事，就來找茬。”

這句話讓宋聿頓了頓，故意壓著她的氣場撤去，隨意的靠在了椅背上，說：“柚寧姐，你知道的，我不缺那五百萬。”

“你可以拿去做公益。”她給他建議。

宋聿笑了，不過沒什么含義，說不上來是高興或是生氣，他微微俯身，同樣語氣也分辨不出什么含義，說：“柚寧姐，你知道的，我不想要這個結果。“

他說話的同時，一只腳有意無意在桌面下輕輕蹭他，他很有技巧，十分刻意的貼著她小腿內側往上，她躲了幾次，嘗試無果，躲不開。

助理進來，他也沒有收回去，很是肆無忌憚。

江柚寧臉上的情緒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助理并沒有發現他們桌面下的洶涌，忙前忙后，把文件重新打印了一份，又給他們續了咖啡，才退了出去。

江柚寧這才蹙眉，說：“宋聿，談事就好好談事。“

“似乎沒什么好談的了。”他說。

江柚寧看著他，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價格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往上提的，所以江柚寧在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試探什么的情況下，不可能也不能把這個項目談下來。

她心里有一半的肯定，宋聿是在試探她。

江柚寧沒想到宋聿的警惕來的這樣快，他甚至比范起更加懷疑她的動機。本來她以為，他應該要比范起容易信任她。

她看著看著，她對他這張臉一如既往的熟悉，但是似乎又帶了點陌生。

“宋聿，你何必又要逼我。“江柚寧說。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眼底下寫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片刻后，他起了身，說：“柚寧姐，抱歉，我想我們這一次，大概沒辦法合作了。私事，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你行行好。“

這一句話，從他嘴里轉述出來，跟范起說出來的，語氣完全沒法比。范起說的，更加卑微，但是從宋聿自己嘴里蹦出這幾個字時，只會讓人感覺出幾分強勢和玩世不恭的味道。

不過，也算是在示好。

江柚寧放在桌面上的手握了握，說：“我跟徐斯言的事情，長輩們已經知道了。”

宋聿并不在意這個問題：“那又怎么樣？”

好一句那又怎么樣。

“讓她們失望，并不是什么好選擇。”江柚寧說，“確實是我沒有做對，當初但凡我更成熟點，就該清楚，我一個追了徐斯言那么久的人，不應該跟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