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也沒有再出來，一直藏于暗處。

宋軍來接的人，顧澤元也在，在江柚寧遠離宋聿之際，他們都猜到了點什么。宋軍在長嘆出聲后，提了個主意：“柚寧姐，要不你暫時出去避避風頭。等著看姓蕭的后續有什么目的。”

江柚寧看向顧澤元，說：“我得再見一次蕭涪。”

“這個時候，見他會不會不合適？”

“他暫時不會拿我怎么樣。他現在只想折磨我，沒想過要我死。”江柚寧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很理性，“他在等著我去找他。”

沒有人反駁，沒有人拒絕，他們都順著她的話。

江柚寧再次見到蕭涪，是在第二天，很輕而易舉，如她所想，他一直在等著她找他。

“你憔悴了。”他微笑，如他所愿。

江柚寧道：“今天找你，依舊是為了股份的事。股份按照約定給你，我也有我的條件。放她出國吧，我留在這。”

蕭涪眉梢微揚，對于她的意圖，了如指掌：“你想讓她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我倒是好奇，到這會兒了，你還是不肯為自己考慮。”

“你的目的是我，我規避不了任何風險。既然保全不了我，保全誰都一樣。”

“我真是佩服你這樣的人，明明你誰都放不下，言辭之間卻冷血。對你而言，活著很痛苦吧？沒有人理解你，你為每一個人考慮，她們背叛你，不信任你，甚至想要折磨你。”

江柚寧溫和的說：“想要折磨我的人，是宋聿吧？”

蕭涪原先以為她是刻意說話溫和，聊的久了，發現她是偽裝多年已經成了習慣，融入骨子里的性格，表面溫和，剝開卻是冷的，再往里剝一層，一片赤誠。

蕭涪有點佩服這樣的女人，到這時候也沒有過多的情緒外泄。他都要以為，他對她的精神折磨是無用功。

但她露出馬腳了，提到宋聿時，她視線看向地面，說明她不愿意面對這個事實。

“不知你是否聽過，圍獵這兩個字。”蕭涪緩緩道來，“兩個獵人，目標一致。于是合作成了一種很好的方式，其一在明中驅趕，其二在暗中下套。效率極高。”

“宋聿是在暗中的那個？”

“他表面上各種質疑我，跟你說楚翊這個人有問題。看似我們不和，實際上他沒有拿出任何實質性的證據，證明我有問題，他的目的在于坐實，他跟你是一路的這事。當然值得起疑的事情不止這一件，你和江橫山的關系，要是沒有他從中幫忙，你姑姑也不會知曉。還有，他從不肯讓你投資他的公司。”

江氏如日中天之時，宋聿也從不肯讓江柚寧投資，提防著任何跟江柚寧有關的資本牽扯進來。

宋聿說的是想靠自己，她以為那是他的自尊，原來是怕她看出破綻。

宋聿玩弄的最好的，是一出叫做“信任”的戲碼。

如果不是這一出，江柚寧必然順藤摸瓜往下調查，他表現得太可憐，太迫切的想贏得她的信任，利用以前，她對他的愧疚。成功讓她停止往下查。

宋聿一直表現得對她很好，非常好。那種時時刻刻出現在他眼底的心疼，她無數次為之動容，沒想到，全是演戲。

“江小姐，不妨告訴你，你跟屈琳瑯的相遇，也不是意外。她是一個讓你接近宋聿的陷阱。”

江柚寧道：“她是蕭葛女兒吧？”

“你真的很聰明，她的身份，我洗的很干凈，你依舊能往她身上想。不過，就算你查出她，也無濟于事，她沒有牽扯進來。”蕭涪道，“她跟宋聿，并未結束。”

江柚寧早就猜到屈琳瑯的身份了，她甚至猜到她在背后起的作用，用處不大，所以也算刻意忽視。

“如果不是為了報復你，宋聿跟琳瑯，恐怕會在一起。”蕭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