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只有我一個人的一節車廂
東北有文字記載以來最大的一次地震。
據報道,1975年2月4日19時36分,在遼寧省南部海城、營口一帶發生7.3級強烈地震。震區面積為760平方公里,這次地震發生在人口稠密、工業發達的地區,是該區有史以來最大的地震。由于我國地震部門對這次地震作出預報,當地政府及時采取了有力的防震措施,使地震災害大大減輕,除房屋建筑和其他工程結構遭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壞和損失外,地震時大多數人都撤離了房屋,人員傷亡極大地減少。
地震之后幾個月了,可是營口那邊的消息是余震不斷,說還有大的地震,這時已經到了暑假,我一定要去營口看看地震去,因為地震時長春的震感也很強。當時報紙也有大量關于救援災區的報道。我十分好奇,就要去看看。父母不同意,和二姨聯系,二姨也不同意,因為營口當時市民都要求住在防地震的臨時搭建的棚子里。可是我堅決要去,父母拗不過我,只好給我買了火車票,帶點零錢和給姥姥買些禮品踏上了開往營口的列車。
1975年,綠皮火車是那時代最普遍的交通工具,雖然它們的速度不及今日的高鐵,但它們卻承載著無數人的夢想和希望。當我踏上那列開往營口的火車時,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好奇與渴望。
火車緩緩駛出站臺,車廂內空曠而昏暗,只有寥寥幾名乘客。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得模糊,城市的風景被不斷后退的農田和稀疏的村莊所取代。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手里緊握著火車票,心中既緊張又期待。
隨著火車的行駛,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車廂內除了我,只有零星的幾個乘客,他們要么閉目養神,要么低頭看書,沒有人交談,仿佛都在各自的思緒中旅行。我打開窗戶,讓微風吹拂在我的臉上,感受著火車前進的節奏,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遐想。
等列車過了沈陽,這一節車廂只有我一個小中學生了。
“小伙子,你這是要去哪里啊?”列車員的聲音打破了車廂內的寧靜,她是一位中年婦女,臉上帶著歲月的痕跡,眼神中透露出關切。
“我要去營口。”我回答,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知道,這趟旅程可能會讓我面臨危險,但我的好奇心驅使著我前進。
列車員的眉頭微微皺起,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輕聲說:“這幾天預報說那邊還有地震,你一個人去那兒,家里人不擔心嗎?”
我笑了笑,試圖掩飾自己的緊張,“家里人當然擔心,但我想去親眼看看那里的情況。”
列車員搖了搖頭,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年輕人總是這樣,好奇心重。但你得小心,那邊現在很不安全。”
我點了點頭,心中對列車員的關心感到一絲溫暖。火車繼續前行,車廂內再次恢復了寧靜。我閉上眼睛,想象著營口現在的樣子,想象著那些被地震摧毀的家園,想象著那些勇敢的救援人員和堅強的受災人民。
火車終于到達了營口站,我提著行李,跟隨人流緩緩走出車廂。站臺上,人們匆匆忙忙,臉上帶著急切和焦慮。我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默念著:“營口,我來了。”
傍晚時分,下了火車走出站臺我就有些傻眼了,整個車站廣場和馬路上都是人。車站廣場上也拉上了電影銀幕,準備天黑就放電影,就是為了讓人們不要留在樓房里。我好不容易擠上一輛公交車,可上車時頭上戴的軍帽也不知道被后面的什么人給搶走了。那時社會流行戴軍帽,可也流行搶軍帽,我是不該戴軍帽來營口。
車輛行駛到營口市傳染病醫院門口車站,我下車來到醫院門口傳達室時天色已晚,傳達室窗口旁邊的的黑板上,寫著地震預報,預報三天內可能有比較大的地震。呵呵,還是真的啊!?我在窗口說明我是來走親屬的,值班人員熱情的領我走過醫院院里的一排排地震棚,到了二姨家的“房間”。走進簡易的房門,里面是木板搭建的一鋪炕,可以睡下四口人的。房內還放置一張桌子,算是可以吃飯的地方也是弟弟妹妹寫作業的書桌了。做飯時在原來住的房間做好端來。
我的到來讓姥姥和弟弟妹妹很高興,二姨也剛好下班回來給我們做飯了。我現在已經來了,二姨也沒有埋怨我。她說讓我和姥姥弟弟妹妹住在地震棚里,她上夜班住在值班室,其實她是回到平房里住了,而讓我住了地震棚二姨的位置。二姨夫當時在西藏工作還沒有調回來。二姨和姨夫是大學畢業后去援藏的醫生,一直在拉薩的醫院工作,后來二姨因患上了高原性心臟病才調回來的。
在營口的日子,每一天都過得不尋常,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除了晚上去街頭看室外的電影,也沒有什么玩的地方可去。我已經在這里住了幾天,雖然余震的擔憂像一道陰影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但我內心深處卻有一種對冒險的渴望。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對二姨提出了一個看似輕率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