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老子也敢劫!
薄霧繚繞的晨光里,殘月蒼白地掛在天邊。消息傳來的那一刻,蘇大少二話不說便率領親隨火速奔赴豐海關。馬蹄聲如急鼓,驚起兩岸的飛鳥,撲棱棱地掠過水面。丁奉也聞訊緊隨其后,他目光緊盯著前方蘇大少的背影——這位年輕的主公就是他仕途的明燈,一刻也不敢有所耽擱。
疾馳的馬隊中,丁奉策馬靠近那名自稱肖德的求援者。午后的陽光下,能清楚地看到肖德面帶驚懼之色,衣衫還帶著未干的水漬,額頭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淌。他氣喘吁吁地描述著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二十艘大型戰船突然出現在平靜的江面上,如同打破晨曦的巨獸,從東西兩個方向無聲無息地包抄而來。那些船上黑壓壓地站滿了人影,旗幟在江風中獵獵作響,煞氣逼人。商隊主事肖澤天見此情形,臉色瞬間慘白,當機立斷命他跳水求援。
"小的水性在商隊里最好,"肖德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眼中還殘留著那一幕的驚恐,喘息著說道,"上岸后先去豐海關水師求援,又借了匹馬往云州趕。這一路上,小的連口水都顧不上喝,生怕耽誤了時辰。"
蘇大少眉頭緊皺。從豐海關到云州,就算是晝夜不停地狂奔,也需要整整一天的時間。算算時間,當他得到消息時,商隊恐怕已經......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攥緊了韁繩,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冰冷的現實告訴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豐海關的水師能夠及時趕到,解救商隊。
一個月前的場景浮現在眼前,那時他特地給水師統領陳金霄打過招呼,要他務必確保肖家商隊的絕對安全。陳金霄拍著胸脯保證,絕不會出半點差錯。如今看來,這份謹慎還是來得太晚了些。
當一行人終于趕到豐海關時,已是第二天正午。驕陽炙烤著城墻,水師副統領吳侃率領兩百騎兵在城外相迎。陽光下,鎧甲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馬匹的嘶鳴聲回蕩在空曠的原野上。看到這支迎接的隊伍,蘇大少的心更沉了幾分——這陣仗,分明是有壞消息要報。
吳侃的表情印證了他的擔憂。這位副統領不敢有所隱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原來,接到肖德求援后,水師統領陳金霄立即率領百余艘戰船出擊支援,吳侃也在其中。那支水師艦隊浩浩蕩蕩地駛出港口,戰鼓聲震天,本該是一支威風凜凜的救援力量。
"只可惜......"吳侃的聲音低了下來,面露痛惜之色,"等我們趕到時,江面上只剩下大片漂浮的碎木和幾十具尸體。"一陣江風吹過,帶來腐朽的木頭和血腥的氣息。江水無情地沖刷著這些殘骸,木板上斑駁的血跡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悲劇。那些破碎的船板上,還能清晰地看到商隊的標記,每一個都像是刺在眼里,觸目驚心。
水師繼續追擊,船只劈波斬浪,在晨霧中隱約還能看見前方逆流而上的船隊影子。然而,前方水域已屬夷州轄區。陳金霄面對這個抉擇時不及多想,下令繼續追擊,卻不想與趕來的夷州水師起了沖突。雙方在江面上劍拔弩張,刀光劍影中,最終夷州水師死傷十幾人人,云州水師也折損數人。江面上彌漫著火藥的味道,染紅的江水無聲地訴說著這場沖突的慘烈。
雖說蘇家與白家素有仇怨,私下摩擦不斷,但表面上還算克制。陳金霄身為水師統領,深知無力承擔挑起戰事的重責,只得咬牙下令撤退。但他隨即派出大量斥候,暗中刺探消息。這些斥候如同水鳥般散布在江面上,誓要查個水落石出。
今晨,陳金霄再次率軍出擊,意圖清剿蘆葦蕩中的水匪,因此未能親自出城迎接蘇大少。這支清剿部隊規模空前,戰船的槳聲震蕩著江面,足見陳金霄的決心。
蘇大少站在高聳的碼頭上,面色陰沉如水,眺望著茫茫江面。晌午的陽光灑在江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波光下暗藏洶涌,與他此刻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大舅子唐天放被刺殺時,他尚且能秉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而隱忍不發。但這次戰馬被劫,卻讓他忍無可忍。
為了購買這兩千匹精良戰馬,他幾乎掏空了家底。這可是將近八十萬兩白銀啊!想到這里,蘇大少忍不住朝江水中啐了一口濁沫,又做了兩個深呼吸,胸膛劇烈起伏,這才勉強壓下心頭怒火。隨后,他轉身盯著吳侃,聲音低沉地命令道:"把附近水匪的所有資料拿來。"
吳侃似乎早有準備,連忙從懷中取出厚厚一疊文書呈上。那些紙張已經被汗水浸得有些發皺,邊角甚至有些破損,可見這位副統領一直將資料貼身攜帶,生怕有所遺漏。蘇大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銳利讓吳侃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但蘇大少卻未置一詞。
滄瀾江,這條大陸第一大江,源自遙遠北方的須彌山脈,綿延兩千余里。江面最窄處不過三四丈,最寬處卻達十二里之廣。這條大江宛如一條巨龍,蜿蜒盤踞于大地之上。江水日夜不停地奔流,滾滾東去,見證了無數興衰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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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帝國的勢力在這條大江上交錯,互不相讓。滄瀾江支流眾多,其主干道貫穿各大帝國。這些帝國各自在掌控的江域設立碼頭,征收關稅,組建水師,儼然都是一方霸主。碼頭上的關稅成為了各國重要的財源,銅錢叮當的聲音日夜不絕,誰也不愿輕易放棄這塊肥肉。
在豐海關與周國的城池之間,一座名為鐵架山的陡峭山峰巍然矗立。這座山將流經地段的滄瀾江一分為二,在分流處形成了大片淺水區。淺水區中蘆葦叢生,密不透風,蒼翠如海,因而得名蘆葦蕩。蘆葦叢中時常能看到白鷺驚飛,魚兒躍出水面,若是不知情的人,很難想象這片看似平和的水域竟是窮兇極惡的水匪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