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降臨涇縣
尚未至辰時,浩宇一行便早早起床,準備告別府衙啟程前往涇縣。聞訊后的楊賓立即差遣昨日提及的那個家仆前來相見,并讓他引領浩宇等人前去涇縣查明真相。這名家仆名為包正,年不及弱冠,初次面對浩宇等一眾修士,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畏懼之色。對此,楊賓僅簡單叮囑幾句,便讓包正帶領浩宇等人踏上征程……
在包正引領之下,一行修士馬不停蹄地朝目標之地疾馳,浩宇凝視四周,只見沿途風光秀麗,不禁與包正閑談起涇縣的靈境與古韻。盡管包正只是府衙中的一位低階執事,然而他卻略通文墨,加之察覺到浩宇為人謙和,年紀相仿,所問之事并無涉及修煉秘聞,于是壯起膽子答道:“稟上仙,這涇縣雖非廣大無垠之域,但其中景色堪稱人間仙境,尤其是桃花潭與月亮灣兩處尤為出眾。據說當年道祖李青蓮便在桃花潭畔留下了一首流傳萬世的詩篇,而月亮灣則是碧波蕩漾,翠竹環繞,此時正是游覽佳期。”
“桃花潭?莫非便是那位李青蓮真人曾經賦詩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的地方?沒想到這首千載傳頌的詩篇所描繪之地,竟然就是在涇縣!”浩宇聽罷興趣盎然,他在現代社會便對李青蓮這位仙尊頗有研究,一時之間竟忘卻了此次出行的真正使命。
看到身為將軍級別的浩宇竟然知曉此事,包正頓時面露敬意,恭聲道:“上仙所言極是,我涇縣的桃花潭正是李青蓮真人吟詩之地,若您不嫌遙遠,小人愿引領諸位前去一探究竟。”
浩宇微微一笑:“既得知此處乃仙尊遺跡,我自當前往參悟一番,只不過需待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務后再行啟程。”他們的對話對于那些只關心酒肉的大頭兵來說并無吸引力,對他們而言,任何地方的風景皆是過眼云煙,不如找個客棧歇腳暢飲來得痛快。但他們見浩宇興致勃勃,自然不便打擾,故而隊伍行進的速度并未加快。
之后,浩宇借著與包正談及一些輕松話題的機會,逐漸消解了他的警惕與敬畏之心,這才開口問道:“包正,你是土生土長的涇縣人,為何會來到宣州府做工?家中是否還有親人?”
“不敢欺瞞上仙,小人資質愚鈍,連童生試都無法及格,整日沉迷于研讀典籍而不事修行,我母親因病需藥石救治,結果導致田產被他人侵占,父母雙親也因此悲憤交加,病逝而去,小人在涇縣無立錐之地,唯有投身宣州府衙謀份差事,承蒙楊大人不棄,才得以在此做工。不過上仙請放心,每逢年節以及先父母的忌日,小人都必定前來祭祀,所以這片地域對我而言并不陌生。”在之前的交談中,包正已漸漸放松,對浩宇的問題也直言以對。
浩宇聞聽此言,心中觸動:“原來你遭遇了這般冤屈,何以不去找知府大人狀告那些侵占你田產之人呢?”
實則此非侵占吾家靈田之舉,皆因昔日為救治先母重病,于那家族中負下海量元晶之債,既無力償清,以田地相抵亦屬應當。況且此事瑣碎至極,連陽大仙官恐也未曾掛懷,縱然問及,蔡大仙師所為亦無不妥,故而貧道唯有默然接受。包正雖口中如此言說,然而浩宇觀其神色,顯然心中另有打算。然而浩宇深知再追問亦無甚裨益,于是緘口不言。
繼而又前行一段路程,浩宇似隨口提及:“適才聽陽大仙官言及,涇縣去年遭遇了妖蝗之災,致使靈稅難以繳納,此事可有耳聞乎?”
“確有此事。”包正應聲頷首,“去年貧道前來祭祖之時,便從鄉親們口中得知,秋收之際突降一群妖蝗,將諸多即將成熟之靈稻盡數吞噬殆盡,村民無奈之下求助于縣令。蔡縣尊迫不得已上報陽大仙官,并經府邸上報天庭,請求減免當年之靈稅,此事貧道愿為此作證。”
浩宇微微點頭,既然身為外人之包正都能這般肯定,此事自然確鑿無疑。由此看來,自己在涇縣無需久留,只需前往縣衙查明詳情,即可動身離去。思及此處,他并未急于奔往縣衙辦理公務,而是對包正言道:“還請賢弟引路,先共賞桃花潭之盛景,覽古人遺跡后再議公事不遲。”
桃花潭果然不負李白仙翁揮毫潑墨之盛名,此刻正值春意盎然,正是它展現絕美之姿的時節。浩宇立于潭畔,望著微風輕拂下的潭水,碧波蕩漾,靈氣充沛,令人心曠神怡;潭邊怪石嶙峋,古木參天,青藤蔓延,春草翠色如毯,桃花盛開宛如云霞,飛閣危樓掩映其中,仿佛置身仙境,令人目眩神迷。浩宇愣怔良久,方緩緩言道:“果真是人間仙境,吾千里迢迢至此,可謂不虛此行,實乃幸事。”
“如此美妙之地若遭受妖蝗之禍,誠為天道不公矣。然則天道無情視萬物如草芥,遇此天災亦無可奈何,待本官稟明天庭,將本縣今年之靈稅悉數免除。”
“小民代表家鄉父老多謝大人宏恩!”包正聞之,立刻感激涕零地道。浩宇淡然一笑,答道:“此乃為政者之責,況乎此地確已受災,本官此舉,僅盡職守而已。”
"大修士所言謬矣!" 隨著這一聲反駁,自遠方緩步走出一位儒雅非凡的修士,含笑朝著浩宇行了一個修者禮節。伴隨在浩宇身旁的護法弟子見狀皆是一驚,即刻上前一步,守護在浩宇身前。浩宇看向此人,修為與其相仿,面容清瘦且文質彬彬,甚至看上去比自己更為虛弱,恐怕修為尚不及己身,便揮袖示意道:"爾等無需如此戒備,此人僅是一名凡夫俗子而已。"
待眾護法弟子退回原位后,浩宇方含笑問道:"道友之意為何?可否詳細解說一番?"
那修士輕輕展開手中靈扇,語氣平和地道:"貧道聞聽尊駕言語中有悖實情,故不禁出言爭鳴,反讓大修士受驚了。"
"原來如此,道友竟然知曉此事真相?可愿與本宗詳述一二?" 浩宇略顯興致盎然。
那修士扇風之間灑脫自如,微笑回應:"此事乃貧道初至涇陽城后,聽當地修士閑談所得……"未等他說完,浩宇已接口道:"敢問道友并非出身于涇陽之地?"
"正是,在下慕李白仙長之名而來此地游歷。然在與當地修士交談中無意間聽到一則關乎此地靈石征收之事,今日聽聞大修士之言,遂出言相告。"
浩宇聞之,興趣更濃:"若道友有暇,可否詳盡告知詳情?如真有其事,亦是在為朝廷和修行界做出一件善舉。" 那修士微笑點頭,提議道:"既然大修士有意傾聽,在下便引領諸位移步至附近那家臨湖酒肆,一邊品茗觀景,一邊向您娓娓道來。"
"如此甚好,我們也奔波一日,確感饑餓難耐,就勞煩道友引路吧!" 話音落下,浩宇隨那修士走向不遠的一處小巧精致的靈韻酒樓,緊隨其后的護法弟子們也隨之魚貫而入,很快酒樓便座無虛席。雖該酒樓坐落在幽靜美景之中,但由于地處偏僻,平時生意并不興隆,今日見如此多修士登門,老板不禁滿心歡喜,立刻熱情款待起來,不久,酒樓內便彌漫起了美酒佳肴的誘人香氣。
飲宴論道將近一個時辰后,浩宇與眾修士告別,帶領麾下一眾弟子離開酒樓,此時已是午后時分。待周邊只剩他們一行人時,呂岸上前一步道:"宗主,若非您突然決定探訪這桃花潭秘境,恐怕我們還不知涇陽城竟有這般復雜情形,看來此次任務頗費周章啊。"
浩宇淡然一笑,接著問道:"你是建議我將那位夏公子提及的縣令擒拿歸案,究其罪責嗎?"
"正是,既然他膽敢做出此舉,我輩修士自當嚴懲不貸。宗主您在歙縣之時,不也正是時常秉持除暴安良之道么?如今領旨降臨涇陽城,豈非更要踐行這維護世間正道之責么?" 呂岸疑惑地看著浩宇。
浩宇淡然一笑道:“雖然夏公子言辭鑿鑿,然而其所得不過傳聞耳語,不足為憑。僅憑他一面之詞便欲治此縣令之罪,未免顯得過于輕率。此人此刻在桃花潭與我們會面,本身已頗顯蹊蹺,須防落入其設下的陷阱之中。當前首要之事,乃是前往涇縣縣城探查真相,方能決定是否確如夏公子所述。”
“浩大人所言甚是,那我們就即刻動身吧。”呂岸思忖片刻,亦察覺到夏公子忽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此舉或許別有用心,存心誘人迷津。于是,他也贊同了浩宇的觀點。
浩宇躍身上馬,再次回首望向那座隱藏謎團的小酒樓,心頭只覺此事愈發撲朔迷離,但這反而激發了他對探尋事實真相的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