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破陣飛劍
"如何?是否探查到任何有關秘聞的消息了?那禁地牢獄之中,果真像夏公子所述,關押著知情之人嗎?" 浩宇一看見呂岸歸來,便迫不及待地詢問,盡管此刻已是深夜三更,他卻未入眠,一直在等待著呂岸的消息。
"那夏公子并未欺瞞,縣府重地的囚牢之內確實囚禁了不少人,卑職親眼目睹蔡昭旭與其中數人秘密交談。" 呂岸詳盡敘述他在牢獄之中所見所聞,包括聽見的秘密對話。
浩宇聽完之后陷入深深的思索,過了片刻才開口:"如此看來,蔡知縣果然有所隱瞞,而夏公子所透露的情況似乎亦非無稽之談。然而正如蔡昭旭所言,我們現在手中既無人證,又無物證能夠證實這一切,此乃一大難題。我怎能直接提出查看那些知曉真相的囚徒呢?再者,即便我見到了他們,在缺乏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蔡昭旭也可矢口否認,他們身為階下囚,其證詞的可信度終究不及蔡昭旭這位一縣之長。這該如何是好呢?"
"我們何不去尋訪那些同樣知情的親屬,或許可以從他們身上找到線索?" 呂岸提出了一個新的建議。
"不可輕舉妄動。一方面,他們是囚犯的親屬,本身的說服力有限;另一方面,據蔡昭旭所說,他的耳目早已滲透進這些人家中,如果我們暴露意圖,恐怕他們會先下手為強,殺人滅口,反倒成了助紂為虐。看來此事確實棘手啊!" 浩宇嘆息道。
正當浩宇愁眉不展之際,呂岸忽然笑了起來:"大人,您我是否把此事想得太過復雜了?其實只需我們將此事公之于眾,那蔡知縣自會無處藏匿,又何必勞心尋找證據呢?"
浩宇立即搖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實則在你剛剛回來告知牢獄之事時,我也曾有過這樣的設想。但是這樣做風險不小,倘若此事提前泄露給涇縣百姓,極有可能引發民怨沸騰,屆時不僅是蔡昭旭,其他無辜之人也可能深受其害。現在我們的真正目標乃是朝堂之上那一幫奸佞之徒,絕不可因小失大啊。"
呂岸聽罷,眉頭緊鎖:"若真是釀成民變,哪怕并非因大人您的舉動引起,怕也無法置身事外,此舉確實不明智,那我們豈不是失去了有力的證據了嗎?"
浩宇在屋內來回踱步幾趟,忽地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你說得對,我們從一開始就將此事看得過于復雜了。有時采用更為簡潔巧妙的手段,或許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前輩您的意思……"呂崖望著浩渺的眼神,察覺到他已經有所謀劃,連忙請教。浩渺端起靈茶輕抿一口,這才緩緩道:"原本我們一直在尋求人證與法寶,希冀以此讓蔡昭旭無法抵賴,但實際上我們無需如此勞心。如今已然確定這個蔡知縣并非真心為民眾福祉之賢官,又何必循規蹈矩地對付他呢?
‘你我都身為天執法者的一員,天執法者行事何時需拘泥于凡俗的證據?我們認定其有過,即使他是無垢之人,我們也自有手段尋得他的瑕疵。明日便安排幾位弟子偽裝成揭露其罪行的平民前往縣府前擊響法鼓,屆時我便有充足的理由對他采取行動了。’"說著,他又壓低聲音細細傳授了一番應對之策。
呂崖聽罷浩渺的計謀,豁然開朗,朗聲道:"的確,我追隨前輩時日尚短,竟忽略了我天執法者的行事作風。欲擒拿一人,又何必尋找什么證據,只需直言其涉邪,便可搜羅諸多證物以證實一切!我即刻去傳令給幾位機警的手下弟子!"言畢,呂崖匆忙出門而去,留下浩渺獨自在屋內品茗沉思。
次日黎明時分,在縣衙二堂之中,浩渺對著蔡昭旭微笑著說:"經過這幾日的明察暗訪,我已經查清楚了涇縣的實際狀況,確實是遭受了災害,稻田損失慘重。鑒于此情,本座也不便在此逗留過久,今日便離開涇縣。待回到京城之后,定會將實際情況如實上報朝廷,到時候朝廷或許還會免除你們涇縣今年的賦稅銀兩。"
蔡昭旭見浩渺這般迅速就要離去,心中頓覺輕松之余,也感到此舉頗為可疑,于是試探性地回應道:"大人怎么這般信任下屬呢?屬下本還想邀請大人今日去別處巡查一下,沒料到大人今日就要啟程了。"
"這并非本座過于信賴于你,蔡知縣你也毋須因此而不悅。在我拜訪你之前,我已經派遣了不少弟子前往附近的村落調查此事。根據他們反饋回來的情報來看,蔡知縣確實是一位為百姓著想的好官,本座自然不會再對你有任何疑慮。此外,本座身負其他重任,不便在此滯留太久。既然事實已經水落石出,那么離開涇縣自然是當務之急。"浩渺淡然一笑,解釋道。
蔡昭旭聽聞浩渺所言合情合理,并且他即將離境,自然不便阻攔,遂連忙表示:"大人此舉乃是為了更徹底地查明真相,下屬自然不敢存有怨言。既然大人已決心離開,下屬也不好挽留。這樣吧,待下屬準備一桌仙釀宴席為大人踐行。"
"這……也好,蔡知縣你是一片心意,本座便用過飯后再行離去!"正當浩渺點頭應允之際,忽然堂上眾人便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鼓聲,浩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道:"看來是有修士前來縣衙報案了,蔡知縣還是先處理公務為宜。"
蔡昭旭亦未料及,在清晨破曉之時竟有人前來訴說修煉界的紛爭,于是點頭應道:“那尊者請在此稍作等待,待卑職處理完政務,必定親自接待。”言畢,他立即邁向大堂的方向。浩宇瞥了一眼身旁的呂岸,見其頷首示意,遂起身相隨,邊走邊說:“既有修士擊鼓申冤,我也想見識一番究竟發生了何等重大之事。”身為修真界顯赫的身份,浩宇身邊自然不會有縣衙內的仆從中人膽敢阻擋,呂岸等人亦跟隨其走向大堂。
蔡昭旭甫一落座于刻有“明鏡高懸”的威嚴寶座之下,便舉起手中的法槌輕叩一聲,下令道:“速將擊鼓申訴之修士帶上來!”不多時,一名體壯如牛的修士在衙役的押送下大步踏入大堂。
此人面目陌生,蔡昭旭初見之下不禁一愣,隨后發問道:“閣下何許人也?為何帶著修行者的冤屈來到我縣衙擊鼓申訴?倘若指控失實,切莫怪罪本官施以雷霆之罰!”需知,在修真世界中,并非如世俗所傳,尋常修者輕易不會涉足官署,一般修煉沖突多由宗族長老或地脈負責人調停解決,只有涉及大道法則的重大案件才會呈至官方裁決,一旦控告失實,則反受懲罰,故有修行者忌諱涉足官府的說法。此刻蔡昭旭并非有意恫嚇此人。
然而,蔡昭旭內心預期的反應并未出現,下方站立的修士并無絲毫畏懼之色,反而傲然而立,發出一陣冷笑。蔡昭旭見此情景,心知浩宇正在一旁觀瞧,當下猛拍法槌喝斥道:“大膽修士,面對本官不僅不行禮叩拜,竟還這般狂妄放肆!就算你身上確有冤屈,本官亦可依律定你一個褻瀆官威之罪!”話音剛落,兩側衙役齊聲高呼“威武”,聲勢頗為驚人。
“若吾來告的是他人,確實應當行禮下跪,但今日所告之人正是閣下這位高居縣令大位的尊者,如此情形,你認為我還需要向你俯首行禮嗎?”那壯碩的大漢毫無畏懼,朗聲道。浩宇認出此人名叫鄭遠,原是從遼東帶回來的心腹親衛之一,武藝高強,膽識過人,對于眼前滿堂衙役自是毫不在意。
“你說什么?”蔡昭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再次追問:“你說你要告的是本官?你可明白挑戰mingaozu的嚴重性?且不論本官自我評價為人公正無私,修行路上磊落坦蕩,有何事能讓你這般興師問罪?”假使此時浩宇不在場,蔡昭旭恐怕早已下令手下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拖下去杖責五十,再投入禁錮邪修的地牢之中,但現在他只能面色陰沉地質問對方……
在遙遠的天元大陸,鄭遠冷哼一聲,嘴角勾起譏誚之色,說道:“果真如此嗎?蔡縣尊,你確乎未曾行過任何有悖良心之舉?容我質詢于你,去年境內發生天災,蟲禍肆虐,無數靈谷毀于一旦,然而你竟仍強行向黎民百姓索取靈石稅賦。再者,既然你已收取稅賦,為何又上報朝廷請求免除?那眾多百姓繳納的靈石究竟流向何處了呢?”
“……”蔡昭旭聞此言,面色瞬間變得陰沉,目光不由得瞥向一側的浩宇,只見浩宇面露驚訝,明顯對此毫不知情。見大堂之上并無他人,蔡昭旭心生計策,猛地一拍令牌,喝道:“好個狂妄無知的修士,竟敢公然誣陷本官!彼時境內遭遇劫難,本縣日夜操勞,率同衙役弟子安撫百姓,并上奏朝廷請求減免稅賦,你卻顛倒黑白,指責我收納稅石,意欲何為?來人,速將這幾個敢于誹謗之人拿下!”
他一邊下令,一邊暗自打量浩宇的反應,見浩宇自始至終默不作聲,顯然已默認其所見所聞的真實性,故而不以為意。因此,蔡昭旭不愿事態擴大,立即命令手下帶走涉事之人。
正當蔡昭旭暗自松了口氣之際,浩宇驀地踏前一步開口道:“慢著!”旋即看向蔡昭旭:“蔡縣令,此人所言可是確有其事?你確實早已征收了稅石嗎?”
“未曾有過,浩宇大人萬不可輕信此修士胡言亂語,他只是個失去理智的瘋子而已,對了,我認出他來了,他便是縣城內一名瘋癲修士,先前并未察覺他竟能混入公堂之中。”面對鄭遠的指控,蔡昭旭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只想尋個借口草草應付過去。
浩宇心中暗自冷笑,但面上卻仍舊保持著嚴肅,鄭重其事地道:“依我看,此人并未瘋魔,若他說的是實情,那么蔡知縣你面臨的麻煩可就大了。”
“我……”蔡昭旭心念電轉,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該如何應對。正在他猶豫之時,鄭遠又開口了:“蔡大人,你還真是心狠手辣,此事是我兩日前從衙署內的陳文書口中得知,你竟然為了掩蓋真相將其殺害。為了揭露你的惡行,我只能冒著生命危險前來揭發你!”
“陳文書?他并未喪生于本官之手,而是已被我囚禁于牢獄之內長達數月,他又如何能將此事泄露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