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再遇袁崇煥
孫承宗淡然一笑,說道:"逸之,你放心,老朽不會因此遭受太大懲罰,陛下對我仍然深信不疑。即便事情暴露,他也頂多責備一番,最多剝奪我的官職罷了。"
"可是閣下……"浩宇一時找不到勸阻的話語,忽然想到一事,說道:"可是您有沒有想過,這會連累元素法師,如今遼東全靠他支撐,若給了那些異黨攻擊他的借口,恐怕……到時候遼東失去他的坐鎮,那里的戰士們該如何是好?我大明的邊疆由誰守護呢?還請您三思啊!"他明白孫承宗可能為了幫助自己不顧自身安危,但如果將事情牽扯到其他人,甚至是大明邊疆的安全,他必定會有所轉變。
然而孫承宗回應道:"這些老朽已有周全考慮,對于袁元素,老朽自有保全之道。即使那些宮廷異黨再無能,也應該清楚,在老朽不在,又失去了元素的情況下,遼東即便不遭金族侵犯,也將陷入混亂。所以我相信他會安然無恙。"孫承宗說完,瞥了浩宇一眼:"這次老朽心意已定,你無需再勸了!"
看著孫承宗罕見的堅定神情,浩宇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只能朝著這位老將軍恭敬地行了個禮:"既然如此,我唯有領命!"
孫承宗輕輕撫摸著自己那銀絲交織的絡腮胡子,低聲道:“逸之,我所能為你提供的助力僅此而已,未來的道路,你必須獨自面對。我們的王國已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莫讓我的付出變得毫無意義!”浩宇未再言語,只莊重地點點頭,此刻千言萬語也無法傾瀉心中復雜的情感。他暗自發誓,絕不辜負孫承宗的期望,定要盡快驅逐那些蛀蝕國家的邪惡政客,哪怕手段再艱難!
獲得孫承宗的默許后,浩宇次日便悄然展開監控,上百名隱蔽的皇家密探潛入兵部府邸和孫承宗的住處附近,嚴密監視他的每一個動靜。眼見浩大人突然對這位僅次于魏太監的朝廷重臣下手,一些原本與他保持距離的錦衣衛高層也開始積極地親近他。這無疑顯示出魏太監對浩宇的授權,昭示著他深受信任。在田、許兩位勢力衰弱之際,這些中低層的錦衣衛武官亟需一位領袖為他們代言,而浩宇無疑是最佳人選。
于是,浩宇原本希望通過震懾黃從虎等人奪得錦衣衛掌控權的意圖,在這次并非初衷的行動中得以實現??粗@一切,浩宇心中不禁有些悲哀,但他仍在全力以赴地清除許、田二人的余孽,為將來以錦衣衛為根基與閹黨對抗做準備。
每日都有孫承宗的行蹤報告,卻沒有一絲可用于攻擊的把柄,這讓浩宇在近期中難得找到一絲安慰。然而,世事無常,三月初春,京城的氣溫漸暖,袁崇煥終于抵達京城。
袁崇煥此刻進京述職,是由閹黨官員提議的,他們冠冕堂皇地宣稱,鑒于袁將軍對邊疆的忠誠守護,功勛卓著,理應受封獎賞。同時,為了表彰他的功績,朝廷將賜給他京城的宅院,并將他在廣東的家眷接到京城。一切都打著皇帝旨意的旗號,袁崇煥無法拒絕,只好在妥善安排好遼東事務后,匆匆奔赴京城。
然而,洞察秋毫的浩宇明白朝廷的意圖,他們意在拉攏這位可能替代孫承宗的將領,把遼東的兵權牢牢掌握在手,如此一來,天下再無后顧之憂。盡管如此,對于袁崇煥這位長久被朝廷冷落的功臣能得到應有的封賞,浩宇由衷為他感到欣慰。因此,在得知袁崇煥進京的日期后,浩宇決定屆時親往迎接他......
三月的第二個清晨,袁崇煥在數十位忠誠的騎士護送下,踏入了魔法環繞的京畿之城。浩宇為了不失禮節,僅披著樸素的魔法師袍,帶著智慧的學徒解惑前往安定之門迎接摯友。然而,當他抵達那里,驚訝地發現廣場已被興奮的民眾擠滿。
在九重城門之間,安定之門只為凱旋的勇士敞開,今日朝廷特意讓袁崇煥經此門入城,視他為戰功赫赫的將領。這一點微妙的變化,揭示了宮廷魔法師們試圖拉攏袁崇煥的意圖。除了這條路,朝廷還散播了關于袁崇煥英勇事跡的神奇傳說,使得京城的民眾得知他的到來,紛紛前來目睹這位傳奇英雄的風采。
浩宇在涌動的人潮中費力找到立足之地,多虧了解惑身旁施展的隱形術保護。片刻后,遠方傳來鼓樂聲和宣告聲,走過肅穆的避讓牌坊,一支氣勢非凡的騎士隊伍踏著整齊的步伐進入安定門。他們身披嶄新魔甲,手持在日光下閃爍的魔法武器,一眼便知是久經沙場的精銳部隊。
然而,對遼東軍事了如指掌的浩宇看出他們并非他熟悉的那支遼東精英部隊。遼東戰士的強大源自他們深藏的戰斗意志,而非整齊的步伐和華麗的裝備。因此,浩宇僅一眼就斷定,這些騎士是由宮廷法師挑選出的京畿衛隊,以維護顏面。
盡管對這種作秀之舉不以為然,浩宇并未過多糾結,因為他看見了期盼已久的人。袁崇煥今天神采奕奕,黝黑的臉龐泛著健康的紅光,但他并未身披鎧甲,而是穿著學者的常服,使他在人群中顯得尤為獨特,如同鶴立雞群。腰間的長劍斜掛,昭示著他既是文士也是戰士的雙重身份,的確才情出眾。
民眾顯然受到官方宣傳的影響,見到袁崇煥出現,紛紛跪拜表示對這位多年守護邊疆的英雄的敬意。浩宇意識到與袁崇煥交談的機會渺茫,于是微笑著攜解惑悄然退出人群。浩宇未察覺,騎在高大駿馬上的袁崇煥因他的與眾不同認出了他,但此刻袁崇煥四周人群擁擠,只能默默用目光目送浩宇離去,嘴角浮現出一抹溫暖的笑意...
離開熙攘的人群,浩宇的思緒從喧鬧中解脫,變得清晰起來。然而,原本因袁崇煥深受民眾敬愛而涌起的欣喜,瞬間被一個預感沖淡,他的眉心深深擰結。這一切微妙的變化未能逃脫解惑銳利的目光。見浩宇神色有異,解惑詢問道:“閣下可是因孫將軍之事心緒不寧?”對于解惑,浩宇從不設防,因此解惑早已洞察了他的計劃,故此一問。
浩宇幽幽一嘆:“這并非全部,我更為擔憂的是元素進城時遭遇的待遇,這恐怕預示著不祥。”
“閣下何出此言?袁大人功勛卓著,此次受朝廷褒獎,民眾擁戴,乃是對其多年付出的認可,何以言之非吉?”解惑疑惑不解。
“因為我察覺到了其中的詭計!”浩宇堅定地說:“一連串的陰謀!閹黨此舉意在取悅握有兵權的將領,向他們傳遞自己依舊重視他們的信息,以此籠絡人心。元素兄弟不過是他們的棋子。其次,他們這么做,必定會讓元素兄弟與其他遼東將領之間產生地位差距,而他本就是個掌控欲強烈之人,如此下去,矛盾必將顯現,而這正中閹黨下懷,因為他們正盼望著袁崇煥倒向他們,那樣對我大明邊境的團結將是巨大威脅。”
“但這還只是次要,最陰險之處在于他們意圖抬高袁崇煥的地位和功勛,以貶低孫將軍的成就,為未來對付他鋪路。元素兄弟無形中成了閹黨的工具,真是高明的策略!”浩宇說完再次長嘆,如今他只能袖手旁觀,無法阻止這一切,這種無力感讓他痛苦不堪。
因此,浩宇失去了前往錦衣衛衙門的心情,直接回家,計劃待袁崇煥朝見皇帝并與朝臣會面后,他再去見袁崇煥,將心中的憂慮傾訴。
然而,浩宇還未付諸行動,黃昏時分,仆人前來通報:“大人,門外有人求見,自稱是您的遼東朋友,名叫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