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幾步,看著床上神色淡淡的李鶴鳴,以極低的聲音問道:“王常中一案與懸房案的卷宗在哪?”和李鶴鳴冷厲又淡漠的雙眸不同,衛凜的目光總是灼如烈火,蘊藏著如要燒盡一切的仇恨。李鶴鳴抬手穿上沾血的囚衣,淡淡道:“北鎮撫司處理的案件卷宗自然在北鎮撫司衙門。”他好似還沒從方才的疼痛里抽身,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但話卻講得輕巧,仿佛衛凜是個瞎眼的蠢貨,從陳列的書架上連兩冊卷宗都找不到。衛凜聽得出李鶴鳴在搪塞他,皺緊眉心,壓低聲音不解道:“是你讓何三將你父親戰死真相的消息告訴我,親手把我推到如今的位置。既然你選擇將路鋪到我腳底,事到如今,為何又不肯告訴我卷宗在哪兒?”他咄咄逼人,然而李鶴鳴卻只是平靜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且再等等。”衛凜握緊了手中的刀,定定看著李鶴鳴:“朱銘現今雖軟禁鐘粹宮,但指不定哪日皇帝昏了頭又會恕其無罪。中秋之后他若遠赴北地,再難有如今的機會。你要我等到幾時?”李鶴鳴道:“不會太久,他也活不到中秋。等時機一到,你會知曉。”他說得篤定,似已有所打算,衛凜沉默片刻,選擇相信了共負仇恨的他,沒再追問,轉身離開了牢獄。